小镇上的民众好像对死者与尸体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不怕被同类的尸体所吓到,听闻到这件事之后,连生意都不做了,向着那边聚拢而去,想要看看那几个刀客究竟是怎么个死像。
逆着人群,岳斯离开了这座小镇。
如今这年头,晚上在荒郊野外过夜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所以村镇之间的距离是非常有讲究的,从早上出发,在傍晚关城门之前,要么遇到村子,要么就是下一处城镇,总之是一个过夜落脚的地方。
店小二为岳斯点明的下一处城镇的所在,便是差不多一个白天路程的位置。
岳斯脚程够快,路上也没有停歇,哪怕没有运起神通,中午的时候便已经赶到了这处镇子。
从规模上,这个镇子比上一個更大一点,更加热闹一些,人声喧闹,放眼望去,皆是行人穿梭,只是如同上个镇子刀客的那般人物也更多了,他们的态度更加蛮横,行事更加粗暴,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或许是地方更大,这些刀客的装备也好了许多,身上甚至穿的有甲。
虽然是质量看起来就很差的那种甲,只是简单地将甲片穿叠在一起,并且还只有胸前背后的部分,但是有甲和没甲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那种选取老竹子烤制后做成的竹甲,也比单纯穿着布衣要强。
提着剑,岳斯找了家最近的客栈住下,价格适中,环境偏差,反正岳斯也不挑。
找好了今晚过夜的地方,岳斯在城中转悠了起来,把阿弥陀佛禅刀卖出去之后,他的身上稍有余财,十几两银子够他花销一段时间了,除了吃饭住店之外,他还准备买些别的东西。
走在街上,岳斯留意着街边叫卖的人与一间间的店铺,虽然不是什么大的城池,但这些商铺与路边小摊的生意不说非常好,至少人来人往不缺生意做。
但生意最为红火的,却是刀铺与卖凉席的,一把把刀就像切割好的猪肉一样吊在刀铺门口,任人挑选,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好似风铃一样。
岳斯过去问了问价钱,二十两一把不讲价,缠刀绳和刀鞘还是额外买的——哪怕是当普通的刀卖,自己的阿弥陀佛禅刀也是亏了的。
按刀铺老板的话,这年头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如果不想像头猪一样活,那就拿把刀出来防身。
至于卖凉席的为什么生意好,那是因为一副棺材怎么地都比一副凉席贵,一般人等连一口薄皮棺材都买不起,草席一卷,随随便便埋了就是,好一点的还能用上芦席。
就像《卷席筒》的结尾,小苍娃的嫂子带着席子到刑场为小苍娃收尸,虽然家道中落家财散尽买不起棺材,却也比一般人强,用的是芦席。
一边逛,一边问价,岳斯一边向路人打听着郭北县的方向与位置。
只是逛来逛去,基本上没人能说出郭北县的位置,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县城,不是什么著名的大城,知名度并没有那么高;并且这个时代,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只在周围很小的一块地方,十里八乡已经属于他们认知中的世界了,不必再去了解更远地方的事情,因为那非常没有必要。
即便是消息最为精通的商人也是如此,岳斯连问好多人,终究是一无所获。
哪怕岳斯想要买份地图,自己去找郭北县的位置,结果书局之类的地方根本没这种东西卖的。
转了一圈,岳斯并没有打听到关于郭北县的消息,卖的东西基本都没入他眼的东西,到了傍晚的时候,岳斯觉得自己不买点什么差点什么,见有卖文房四宝的,便去买了一刀的宣纸和两根毛笔。
带着东西,岳斯找到了期间遇到过的一间酒楼,去那里吃饭,顺便在这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试一下运气。
店里的江湖豪客不少,人人带着刀剑,身上也有披着甲的,他们吆五喝六,大口地喝着酒,粗鲁地吃着肉,一副非常豪爽的姿态。
岳斯侧耳倾听一下,发现这些江湖豪客们只是在吹嘘自己,吹嘘自己的武功,吹嘘自己杀人,总之一句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靠着几枚铜钱开路,店小二领着岳斯到了较为僻静的角落中坐好,虽然正值饭点需要与人拼桌,但同桌的却是普通面目的生意人,虽然也喝酒聊天,但只不过是生意上的琐碎小事,不似那边的大吵大闹。
还是一份主食配上两份小炒以及一大份肉,在等着菜上来的时候,岳斯瞅见两个农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店里的伙计刚想过去招呼,但掌柜的拿手一摆,让他直接不用过去。
然后那两个农民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周围的人拱手哀求,用着好似哭丧一样的腔调吼到:“请诸位大爷救救我们吧!求诸位大侠救救我们吧!”
很显然,这两个农户很害怕,很拘谨,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敢大声地说话。
“啪!”地一声,一个酒碗在两个农户身旁摔碎,碎片溅到那两个农户的身上,吓得他们浑身一颤。
“滚**的,大爷正在这里喝酒,你们两个在那边哭丧,扫了大爷的性质,信不信本大爷一刀砍了你。”有江湖人对那两个农户不爽地吼到,他的这番话引起周围的人一阵附和。
有个江湖豪客接着说到:“你个**,快说,要请本大爷救你们什么命,如果说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本大爷等酒喝完,一刀就把你们两个给劈了。”
这个角落中的豪客话音刚落,和岳斯同桌的几个生意人低声交流起来:“这位问话的,估计是刚出来跑江湖的,话里带着一股怯,听着就像学别人说话,装成江湖豪客的样子,指不定就是个地痞无赖,买了把刀就冒充刀客了。”
“大爷,您要听我就给您讲……”一个农户壮着胆子说到:“有一伙强人盯上了我们的村子,他们计划着抢掠我们的村子,拿走我们的粮食和牲畜,还有我们村里的年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