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弘树看了看池非迟,提醒道,“教父,开玩笑最好笑一笑,不然很容易冷场的。”
池非迟直视着泽田弘树,目光认真,“我没开玩笑。”
他是第一次做人的教父,也是第一次发现,教父和教子是真的可以像亲父子一样。
至少他从泽田弘树那里感受到的依赖和信任,让他明白自己在泽田弘树心里的位置。
父子天生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感情好的父子更是如此。
就算有观念不合的地方,那也可以沟通解决,不用担心背叛。
泽田弘树一愣,呆呆回想池非迟说的——
去杀人,去炸路,去敲诈,去犯罪……
“老板,我回房间去上网,”鹰取严男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不合适了,端起酒杯起身,“有事叫我,还有……屋里没窃听器。”
“嗯。”池非迟点了点头。
屋里没窃听器……
泽田弘树发现,他教父恐怕真的没跟他开玩笑,等鹰取严男回房间后,转头看了看鹰取严男关上的房门,又转头看垂眸喝酒的池非迟。
他教父神色还是那么平静,紫色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
让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非迟喝了口酒,将杯子放到桌上,抬眼看泽田弘树,不急不缓地低声道,“在做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做过的事,就是茧游戏伦敦舞台的大反派。”
“我知道,我也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泽田弘树探过身,凑近池非迟耳边,眼里有担心,声音压得更低,“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没必要那么小声。”池非迟伸手拿过桌下的一叠报纸,翻出前几天的晚报,手指在【万圣节1亿美金银行抢案,抢匪疑似在爆炸中死亡……】的报道上点了点,“够判很多个死刑。”
抢案发生的具体时间没有被报道出来,只说是万圣节晚上。
泽田弘树回想着,万圣节那天,池非迟去找他确实很晚,“之后教父就去找我、陪我过万圣节了?会不会很累?”
池非迟沉默了一下,这孩子的关注点好像有点不对,“还好,我比较能熬。”
泽田弘树无奈看池非迟一眼,叹了口气,颇有种‘为自己教父操碎了心’的感觉,低声道,“教父,我听托马斯说,你爸爸妈妈从小也不陪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你觉得不开心,所以……”
“没有,”池非迟无语,这小鬼能不能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他,“跟他们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很危险的,”泽田弘树忍不住道,“被发现就完蛋了!你总不能指望不被发现吧?只要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的。”
池非迟点头,“嗯,对。”
泽田弘树:“……”
所以呢?
然后呢?
不打算停手?
还认同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怀疑自己教父不太正常。
池非迟:“……”
这无奈又探寻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不过从泽田弘树的反应,至少可以判断,泽田弘树还是选择站在他这一边的。
泽田弘树无语了一下,轻声问道,“肯定有理由的,对吧?”
“创造一个犯罪帝国,打发无聊的时光,”池非迟没有说非赤和组织的事,轻描淡写道,“也是理由。”
泽田弘树无语抱头,挠头发,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池非迟,“仅仅是因为无聊吗?”
“你跟我来。”池非迟将要偷喝酒的非赤拎起来,起身去房间。
泽田弘树跟上去,将门关上,看着池非迟又在四处排查东西,大概猜到池非迟在找窃听器,等池非迟忙完,才道,“教父,你这样会很累的。”
“人总得找点事情做,”池非迟找完最后一个角落,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对面的床铺,示意泽田弘树坐过去,“有一个犯罪组织,我觊觎他们的东西,需要混进去,并且在里面混下去,这是一个理由,然后我想做些不一样的事,不至于人生太过无聊,这是第二个理由……这些鹰取不知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泽田弘树低声保证。
“会不会觉得教父很可怕?”池非迟用手抓着非赤开盘。
“不会……”泽田弘树看了看非赤,又抬头看池非迟,认真道,“其实……其实莫里亚蒂教授也很酷,真的!就算其他人会讨厌教父、觉得教父可怕,我也不会。”
“为什么?”池非迟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教父。”泽田弘树理所当然地说着,又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觉得很危险……”
“别愁眉苦脸的。”池非迟看着泽田弘树,手里将非赤打了个结,“要是被发现了,我会想办法跑路,不会坐以待毙,可以越狱、提前安排人挟持大量人质要求释放我,甚至不会到这种程度,这是最差的结局。”
非赤懒洋洋吐蛇信子。
主人用它打结的这种打结法,它还没试过呢。
泽田弘树语塞看着池非迟。
他教父……嗯……很、很可以!
“而且我是日本公安的顾问,算是潜伏在那个组织的卧底,”池非迟又道,“只要不是太过份、别被抓住证据,最后不会有事的。”
“公安卧底?”泽田弘树有点懵。
“算是退路,一个保障。”池非迟道。
泽田弘树明白了,也放心了些,“这件事……鹰取叔叔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过我帮他在公安备过案,”池非迟轻声道,“他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他也不会有事。”
泽田弘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