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池非迟抬头,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白鸟任三郎。
白鸟怎么会知道他昨晚去喝酒了?
目暮十三、假松本清长、大和敢助、荻野彩实、横沟兄弟、包括佐藤美和子等警视厅的警察,都向白鸟任三郎投入惊讶、疑惑、好奇的目光。
白鸟任三郎一脸木然地看着池非迟,语气悠然道,“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小田切部长,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关心了两句,听他说,是因为敏也昨晚和你一起去庭院酒屋喝酒,到了凌晨两点多才被你和森园先生送回家,好像因为和你比赛喝酒喝输了,敏也回家之后就开始抱着吉他在院子里唱摇滚,被他吵醒的小田切部长气得直接让他到森园家里去对付一宿……”
池非迟:“……”
原来是小田切敏郎走漏了风声。
目暮十三:“……”
真是的,开搜查会议前一晚,还喝酒喝到深更半夜。
池老弟是觉得有毛利老弟在,自己只需要来走个过场吗?
大和敢助:“……”
这个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臭着一张脸,难道就因为宿醉未醒、或者是昨晚玩过头了没注意好?
就这个原因,他感觉自己刚才被怼得有点亏!
警察间,易容成普通警员的贝尔摩德也忍不住抬起头,看池非迟的目光带上幽怨。
她一边要给爱尔兰培训、联系爱尔兰看易容情况,一边要给看守松本清长的人送吃的喝的,顺便盯紧松本清长的情况,防止松本清长逃跑。
她还以为拉克那边也有很多事要忙呢,拉克却跟人喝酒喝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去休息?有那点时间,来跟她换会儿班不行吗?帮她去送一晚吃喝也好啊……
爱尔兰察觉警员中有人目光不太对劲,转头看去时,却发现没人有异常。
贝尔摩德已经收敛了眼里的异样,假装和其他警察一样,一脸惊讶地看着别给啊,但心里的幽怨还逐步发酵。
那一位的心果然是偏的!
“照小田切部长的话来分析,池先生,你昨晚和敏也、森园先生从晚上十点一直喝酒喝到凌晨两点,之后送敏也回去、看敏也折腾,再到你回家休息,大概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吧,大概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您就起床赶往警视厅来开搜查会议……”白鸟任三郎看着池非迟,用相当客气的语气道,“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是因为休息不够,所以不在状态呢?”
“你不用激我,”池非迟看穿了白鸟任三郎的小心思,神色平静地看着白鸟任三郎道,“该说的各位警官都已经说了,疑问就这么几个,谁都知道,现在应该弄清楚嫌犯留下的麻将牌信息是什么意思,还有龙崎先生留下的死前讯息的含义,可是我也没有头绪,所以你要我说什么好?”
嗯,只要他不心虚,他就不会怯场。
白鸟任三郎被一通‘平静解释兼反问’回敬得有点窘迫,见池非迟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尴尬笑着挠头,“这、这么说也对,其实我刚才说出那种质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对案件不太感兴趣,想逼你一下……真是抱歉!”
池非迟想想白鸟任三郎都想着逼他一把了,再想想贝尔摩德刚才幽怨到了极点的目光,觉得自己则不该划水过头,低头看向桌上的搜查资料,“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看法,那就是……仪式感。”
“仪式感?”目暮十三疑惑出声。
池非迟抬眼看向会议室里的大群警察,“各位觉得嫌犯留下犯罪信息,是出于什么目的?挑衅警方吗?”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正经不少,也没有人再窃窃私语。
“这个……”高木涉摸着下巴,“也不是不可能吧,可是又不太像是挑衅。”
荻野彩实思索着道,“很多罪犯在犯罪前后,很难把罪行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不管是出于自得、炫耀,还是出于愧疚、不安,都会以某种方式让别人知道自己做的事,又很抵触‘直接告知’这种方式,所以,很多罪犯会以留下犯罪讯息的方式去引导别人发现,这次的嫌犯短时间内犯下六起凶杀案,出于不安心理留下信息的可能性不大,再就是……考虑到第一起犯罪就有麻将牌被留在现场,我认为嫌犯应该是想用这种方式标注自己的犯案,当然,蔑视警方的成份肯定也有,但更多的原因是,留下犯罪信息本来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或许是为了彰显个性,也或许有别的什么原因。”
“池先生提到‘仪式感’,应该是和……”大和敢助看了荻野彩实,“荻野警部想到一处去了吧?”
“没错,这次的嫌犯在短期内连续犯案多起,说明对方心里没有因此觉得愧疚或者不安,而如果是为了挑衅警方而留下信息,在第二次作案、最多到第三次,嫌犯在发现警方拿他没办法之后,会出现‘犯罪升级’的情况,比如手法更加残忍、犯罪信息更加醒目嚣张,”池非迟看着一群警察,神色依旧镇定,“反过来说,很多罪犯一开始没想过挑衅警方,但经历多次作案后,也会忍不住做出挑衅警方的行动,或者留下挑衅类的暗示,能够克制住的人很少,这次的嫌犯就是个例外,不管他作案几起、警方调查如何没有头绪,抛开对方都坚守着一样的作案模式和犯罪信息,如此坚忍克制地执行着某种奇怪的犯罪信息,也就是我说到‘仪式感’的原因。”
大和敢助若有所思地点头,“没错,这也是一个疑点……”
“不,这不是新疑点,”池非迟倒是没给大和敢助面子,实话实说,“而是总结和有利于调查方向的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