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容醒来第一件事，先去摸枕头旁边的小镜子。</p>
没想到一下子碰到两个东西。</p>
傅容皱皱眉，收回手一看，果然是徐晋那块龙纹玉佩。</p>
想到昨晚差点被他亲断气，傅容赌气又把玉佩塞回枕头下，只举起小镜子检查嘴唇上面。</p>
她生的白，用兰香的话说，脸蛋比官哥儿那嫩劲儿不差什么，所以那指甲印儿虽然淡了许多，依然很是明显。傅容懊恼地砸床，生了会儿闷气又重新举起镜子，用自己拇指指甲对着那里比划，发现徐晋留下的月牙印儿比她的大了两圈，顿时将徐晋骂了个狗血喷头。</p>
可是再骂也骂不走那红痕啊。</p>
身上有疤痕可以用衣服遮掩，额头受伤可以用花钿或抹额掩饰，鼻子下面，她能怎么弄？</p>
洗漱过后，傅容一边背对两个丫鬟抹活血祛瘀膏一边吩咐道：“梅香去跟夫人说一声，今明两天我不去前面用饭了，直接派人送到咱们这边吧，注意别让二少爷听着，免得他嘴欠。”</p>
傅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三姑娘的脾气，梅香忍笑去了前院。</p>
距离早饭还有段功夫，傅品言夫妻俩正在一起哄官哥儿，听完梅香回话，傅品言纳闷地问妻子：“掐成什么样了？”昨日请了郎中，女儿坚持不看，他想进去瞧瞧，也被女儿撵了出来。</p>
乔氏又气又笑：“我也没看着，幸亏平日兰香伺候的好，要不肯定得挨罚。”</p>
“不打屁股！”官哥儿听懂了后面挨罚两个字，赶紧跑到榻里面，捂住身后紧张地望着母亲。</p>
虚三岁的小孩子，可爱的时候让人稀罕的不行，气人的时候也会气得乔氏肝疼，同傅宸小时候一样，免不得要挨打两下。</p>
傅品言哈哈大笑：“官哥儿真聪明，一会儿吃完饭你去陪你三姐姐玩。”避着他们大人，总不至于连最喜欢的弟弟也不肯见吧？</p>
于是傅容那边刚吃完早饭，乔氏便派乳母将官哥儿送了过来。</p>
傅容赶紧吩咐兰香将矮桌上面的笔墨纸砚收起来，又命梅香去抱官哥儿，打发乳母先回去。</p>
“三姐姐！”官哥儿自己走进来的，进屋大眼睛先往榻上望，看见傅容就乐了，颠颠往这边跑。</p>
傅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用团扇遮掩呢，一看弟弟这么想自己，立即将那指甲印抛到了脑后。示意两个丫鬟下去，她弯腰把弟弟提到榻上，抱到身前先亲了一口：“官哥儿怎么过来了啊？”</p>
“想你了。”一直被父母兄长姐姐们哄着，官哥儿嘴可甜了，不但嘴甜，眼睛也尖，伸手就往傅容鼻子下面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这儿红了！”</p>
傅容苦了脸，跟弟弟诉委屈：“被人掐的，是不是很丑啊？”</p>
官哥儿仔细看看姐姐，摇头，又好奇地用胖指头摸了两下，小声问：“疼不疼？”</p>
傅容心都化了，怕弟弟担心，笑道：“不疼，官哥儿想不想要月牙啊，姐姐也给你掐一个。”</p>
官哥儿盯着她嘴唇上面的红月牙看了会儿，期待地点点头。</p>
傅容便抓起他小胖手，食指指甲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会儿，离开时那里就多了一道微红的小月牙。官哥儿低头瞅瞅，开心极了，学着傅容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按了几个，又要往傅容手背上按。</p>
傅容故意背手不给他，官哥儿急了，围着姐姐转起圈来，非要帮姐姐按月牙。</p>
姐弟俩开开心心地玩了一天，直到黄昏傅容才举着团扇亲自将舍不得她的弟弟送回正院。</p>
过了两日，那个指甲印儿总算彻底消干净了。</p>
傅容高高兴兴地对镜梳妆，戴上当初在如意斋买的那根粉碧玺彩蝶簪子去正院用早饭。</p>
乔氏见女儿终于肯露面了，嗔道：“丁点小伤就要躲起来，怎么养成了你这种性子？”</p>
傅宸嗤笑，不无泛酸地道：“还不是被你们惯出来的。”</p>
傅容笑嘻嘻给哥哥夹了一块儿炖烂的牛肉：“也有哥哥一份功劳啊，我记得小时候在花园里玩被蚊子叮了一个包，哥哥就帮我把那块儿的蚊子都打死了，真是武艺超群呢。”</p>
傅宸眨眨眼睛，“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做梦梦着的吧？”</p>
傅容哼了声，扭头去哄弟弟。</p>
傅品言看看长子，想起一事：“今日是不是又轮到武馆每月小比了？有把握吗？”妻女月底出发，长子同行，顺便留在京城参加侍卫选拔。关系到长子前程，傅品言很看重，“一会儿我跟你一道过去。”</p>
傅宸信心满满：“父亲等着看好吧，儿子一定给你拿个魁首。”</p>
傅容品了口鲫鱼汤，擦嘴后一脸天真地问：“哥哥打得过梁大哥？”</p>
傅宛夹菜的手一顿，脸慢慢红了。</p>
傅宸遗憾地摇头：“他从小练武，我起步比他晚，过几年或许能赢过他，不过前几日老爷子派他出去办事了，这次比试就没有他的份。”</p>
“什么事啊？”傅容好奇地问。</p>
乔氏见长女不自在，狠狠瞪了她一眼：“吃你的饭，整天就你话多。”</p>
傅容撇撇嘴，小声哼道：“那我问映芳去，有一阵子没瞧见她了。”</p>
乔氏才没那么好糊弄：“是想看你哥哥比试吧？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呆着，一群小子舞刀弄枪，有什么好看的？”</p>
母亲管教严格，傅容哀求地看向父亲。</p>
傅品言才要开口，左脚忽被一只绣花鞋狠狠碾住，无奈道：“浓浓听话，在家帮你娘哄弟弟。”</p>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悄悄朝女儿眨了一下。</p>
傅容心领神会，饭桌上没有再提，离席后假装赌气地回芙蕖院，半路偷偷溜到正门前。傅品言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傅容飞快钻进车，扭头招呼兰香：“你也先上来，别叫我娘瞧见。”父亲出门，母亲肯定要送的。</p>
有傅品言首肯，兰香也就不怕了，兴奋地上了车。</p>
没过多久，傅品言父子就出来了。傅宸骑马，径自走向自己的良驹，傅品言轻声跟妻子说话：“梁家肯定要留饭，晌午我们就不回来了。”</p>
乔氏埋怨地看他：“那你少喝点酒，吃完席早点回来。”难得丈夫休沐，有一整天时间在家。</p>
傅品言笑了笑，转身往马车前走，乔氏想跟上，傅品言瞅瞅东边日头，劝她：“快回去吧，日光渐盛，仔细晒着。”</p>
丈夫温柔体贴，乔氏便停了脚步，等马车出发了，这才领着丫鬟折了回去。</p>
马车里面，傅品言正色嘱咐傅容：“这是在信都，到了京城，你务必听你娘的，否则以后休想我再纵着你。”</p>
傅容乖极了：“爹爹放心，女儿心里都有数，就是到了梁家，我也会跟映芳藏在二楼偷看，不会叫下面的人瞧见我们的。”这事情她跟梁映芳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正是知晓，才愿意带她出来。</p>
傅品言又看向兰香：“寸步不离守着你们姑娘，再出事端我卖了你。”声音冷漠无情。</p>
兰香当即跪了下去，再三保证会看好姑娘。</p>
傅品言不再说话，靠背车板闭目养神。等管家告诉妻子实情，妻子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教训他？</p>
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马车也从东边巷口拐了出去。</p>
西边巷尾，徐晏低声吩咐身后长随：“看看傅大人去了何处，看清楚了去茶寮找我。”</p>
他喜欢去的茶寮就一家，那人无需多问，马上去跟傅家马车。</p>
徐晏望向傅家门口，轻轻叹了口气。</p>
他记得傅宸也是逢整日休息，本想趁他在家去傅家拜访，兴许有机会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未料只是一时犹豫，就见她偷偷钻进马车，看情形，分明是瞒着母亲要随父兄出去玩，机灵俏皮。</p>
“云升，云升帮帮我……”</p>
那日她神志不清时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p>
当时听着是心疼愤怒，现在回想起来，徐晏只觉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p>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所以喊他字喊得那么熟练亲昵，仿佛两人已是夫妻。</p>
只要确认清楚，他马上就去请示父母，登门提亲。</p>
~</p>
梁家。</p>
听说傅容来了，梁映芳马上随祖父父亲一同迎了出去，跟傅品言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傅容去了比武场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小吃茶水早就备好。</p>
傅容笑她：“你是不是每次大比都躲在这里偷看啊？”</p>
梁映芳站在窗前替她戳窗户纸呢，闻言幸灾乐祸地道：“是啊，不过今天你来了，李叔就得多糊一扇窗户了。”</p>
傅容瞅瞅窗户上的四个小洞，好笑之余心头又涌起强烈的不舍。年底她要进京，梁映芳也会被西北袁家三少爷娶走，两人只剩这半年时间可以肆无忌惮地胡闹了。</p>
“映芳，下个月我京城大伯家的大哥成亲，我也要去，你想要什么礼物不，我都给你带。”她走过去，握着好姐妹的手道。</p>
梁映芳对礼物什么的不感兴趣，好奇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回？”</p>
傅容也说不出具体日子：“五月底或六月初吧。”</p>
担心齐策再暗算她，母亲有心让她留在侯府常住。傅容是想留在京城，但那是一家人一起搬过去，就她自己，她肯定会想他们，再者父母不在身边，她想出门必须经过大伯母侯夫人林氏的同意。上辈子傅容虽然只在侯府住了短短五个月，却没少感受到老太太跟林氏隐晦的轻视，知道她们不喜欢自己。</p>
父母不去，她就是寄人篱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p>
所以傅容已经决定喝完喜酒就随母亲一起回来了。</p>
两人边剥瓜子边聊，聊着聊着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不用梁映芳提醒，傅容立即凑到窗户前，透过两个小洞看外面。</p>
比武场中央站了二十来个强壮的少年，放眼望去，自家哥哥肤白肉.嫩，怎么看都是最弱的。</p>
梁老爷子跟傅品言并排坐在观武台上，由梁映芳的父亲梁大老爷主持比试。</p>
“他怎么来了？”</p>
旁边梁映芳疑惑出声，傅容本能地看向院门口，就见徐晏穿一身天青云纹锦袍走了进来，俊朗面容沐浴在阳光里，温润如美玉现世。</p>
他身份尊贵，傅品言跟梁老爷子都起身相迎。</p>
徐晏谦谦有礼，一一寒暄，落座后不经意般抬头，视线缓缓扫过二楼一扇扇轩窗。</p>
傅容不由自主躲向旁边，暗暗咬唇。</p>
这家伙不是故意来找她的吧？hf();</p>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悄悄朝女儿眨了一下。</p>
傅容心领神会，饭桌上没有再提，离席后假装赌气地回芙蕖院，半路偷偷溜到正门前。傅品言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傅容飞快钻进车，扭头招呼兰香：“你也先上来，别叫我娘瞧见。”父亲出门，母亲肯定要送的。</p>
有傅品言首肯，兰香也就不怕了，兴奋地上了车。</p>
没过多久，傅品言父子就出来了。傅宸骑马，径自走向自己的良驹，傅品言轻声跟妻子说话：“梁家肯定要留饭，晌午我们就不回来了。”</p>
乔氏埋怨地看他：“那你少喝点酒，吃完席早点回来。”难得丈夫休沐，有一整天时间在家。</p>
傅品言笑了笑，转身往马车前走，乔氏想跟上，傅品言瞅瞅东边日头，劝她：“快回去吧，日光渐盛，仔细晒着。”</p>
丈夫温柔体贴，乔氏便停了脚步，等马车出发了，这才领着丫鬟折了回去。</p>
马车里面，傅品言正色嘱咐傅容：“这是在信都，到了京城，你务必听你娘的，否则以后休想我再纵着你。”</p>
傅容乖极了：“爹爹放心，女儿心里都有数，就是到了梁家，我也会跟映芳藏在二楼偷看，不会叫下面的人瞧见我们的。”这事情她跟梁映芳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正是知晓，才愿意带她出来。</p>
傅品言又看向兰香：“寸步不离守着你们姑娘，再出事端我卖了你。”声音冷漠无情。</p>
兰香当即跪了下去，再三保证会看好姑娘。</p>
傅品言不再说话，靠背车板闭目养神。等管家告诉妻子实情，妻子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教训他？</p>
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马车也从东边巷口拐了出去。</p>
西边巷尾，徐晏低声吩咐身后长随：“看看傅大人去了何处，看清楚了去茶寮找我。”</p>
他喜欢去的茶寮就一家，那人无需多问，马上去跟傅家马车。</p>
徐晏望向傅家门口，轻轻叹了口气。</p>
他记得傅宸也是逢整日休息，本想趁他在家去傅家拜访，兴许有机会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未料只是一时犹豫，就见她偷偷钻进马车，看情形，分明是瞒着母亲要随父兄出去玩，机灵俏皮。</p>
“云升，云升帮帮我……”</p>
那日她神志不清时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p>
当时听着是心疼愤怒，现在回想起来，徐晏只觉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p>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所以喊他字喊得那么熟练亲昵，仿佛两人已是夫妻。</p>
只要确认清楚，他马上就去请示父母，登门提亲。</p>
~</p>
梁家。</p>
听说傅容来了，梁映芳马上随祖父父亲一同迎了出去，跟傅品言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傅容去了比武场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小吃茶水早就备好。</p>
傅容笑她：“你是不是每次大比都躲在这里偷看啊？”</p>
梁映芳站在窗前替她戳窗户纸呢，闻言幸灾乐祸地道：“是啊，不过今天你来了，李叔就得多糊一扇窗户了。”</p>
傅容瞅瞅窗户上的四个小洞，好笑之余心头又涌起强烈的不舍。年底她要进京，梁映芳也会被西北袁家三少爷娶走，两人只剩这半年时间可以肆无忌惮地胡闹了。</p>
“映芳，下个月我京城大伯家的大哥成亲，我也要去，你想要什么礼物不，我都给你带。”她走过去，握着好姐妹的手道。</p>
梁映芳对礼物什么的不感兴趣，好奇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回？”</p>
傅容也说不出具体日子：“五月底或六月初吧。”</p>
担心齐策再暗算她，母亲有心让她留在侯府常住。傅容是想留在京城，但那是一家人一起搬过去，就她自己，她肯定会想他们，再者父母不在身边，她想出门必须经过大伯母侯夫人林氏的同意。上辈子傅容虽然只在侯府住了短短五个月，却没少感受到老太太跟林氏隐晦的轻视，知道她们不喜欢自己。</p>
父母不去，她就是寄人篱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p>
所以傅容已经决定喝完喜酒就随母亲一起回来了。</p>
两人边剥瓜子边聊，聊着聊着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不用梁映芳提醒，傅容立即凑到窗户前，透过两个小洞看外面。</p>
比武场中央站了二十来个强壮的少年，放眼望去，自家哥哥肤白肉.嫩，怎么看都是最弱的。</p>
梁老爷子跟傅品言并排坐在观武台上，由梁映芳的父亲梁大老爷主持比试。</p>
“他怎么来了？”</p>
旁边梁映芳疑惑出声，傅容本能地看向院门口，就见徐晏穿一身天青云纹锦袍走了进来，俊朗面容沐浴在阳光里，温润如美玉现世。</p>
他身份尊贵，傅品言跟梁老爷子都起身相迎。</p>
徐晏谦谦有礼，一一寒暄，落座后不经意般抬头，视线缓缓扫过二楼一扇扇轩窗。</p>
傅容不由自主躲向旁边，暗暗咬唇。</p>
这家伙不是故意来找她的吧？hf();</p>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悄悄朝女儿眨了一下。</p>
傅容心领神会，饭桌上没有再提，离席后假装赌气地回芙蕖院，半路偷偷溜到正门前。傅品言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傅容飞快钻进车，扭头招呼兰香：“你也先上来，别叫我娘瞧见。”父亲出门，母亲肯定要送的。</p>
有傅品言首肯，兰香也就不怕了，兴奋地上了车。</p>
没过多久，傅品言父子就出来了。傅宸骑马，径自走向自己的良驹，傅品言轻声跟妻子说话：“梁家肯定要留饭，晌午我们就不回来了。”</p>
乔氏埋怨地看他：“那你少喝点酒，吃完席早点回来。”难得丈夫休沐，有一整天时间在家。</p>
傅品言笑了笑，转身往马车前走，乔氏想跟上，傅品言瞅瞅东边日头，劝她：“快回去吧，日光渐盛，仔细晒着。”</p>
丈夫温柔体贴，乔氏便停了脚步，等马车出发了，这才领着丫鬟折了回去。</p>
马车里面，傅品言正色嘱咐傅容：“这是在信都，到了京城，你务必听你娘的，否则以后休想我再纵着你。”</p>
傅容乖极了：“爹爹放心，女儿心里都有数，就是到了梁家，我也会跟映芳藏在二楼偷看，不会叫下面的人瞧见我们的。”这事情她跟梁映芳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正是知晓，才愿意带她出来。</p>
傅品言又看向兰香：“寸步不离守着你们姑娘，再出事端我卖了你。”声音冷漠无情。</p>
兰香当即跪了下去，再三保证会看好姑娘。</p>
傅品言不再说话，靠背车板闭目养神。等管家告诉妻子实情，妻子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教训他？</p>
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马车也从东边巷口拐了出去。</p>
西边巷尾，徐晏低声吩咐身后长随：“看看傅大人去了何处，看清楚了去茶寮找我。”</p>
他喜欢去的茶寮就一家，那人无需多问，马上去跟傅家马车。</p>
徐晏望向傅家门口，轻轻叹了口气。</p>
他记得傅宸也是逢整日休息，本想趁他在家去傅家拜访，兴许有机会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未料只是一时犹豫，就见她偷偷钻进马车，看情形，分明是瞒着母亲要随父兄出去玩，机灵俏皮。</p>
“云升，云升帮帮我……”</p>
那日她神志不清时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p>
当时听着是心疼愤怒，现在回想起来，徐晏只觉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p>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所以喊他字喊得那么熟练亲昵，仿佛两人已是夫妻。</p>
只要确认清楚，他马上就去请示父母，登门提亲。</p>
~</p>
梁家。</p>
听说傅容来了，梁映芳马上随祖父父亲一同迎了出去，跟傅品言打过招呼后就拉着傅容去了比武场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小吃茶水早就备好。</p>
傅容笑她：“你是不是每次大比都躲在这里偷看啊？”</p>
梁映芳站在窗前替她戳窗户纸呢，闻言幸灾乐祸地道：“是啊，不过今天你来了，李叔就得多糊一扇窗户了。”</p>
傅容瞅瞅窗户上的四个小洞，好笑之余心头又涌起强烈的不舍。年底她要进京，梁映芳也会被西北袁家三少爷娶走，两人只剩这半年时间可以肆无忌惮地胡闹了。</p>
“映芳，下个月我京城大伯家的大哥成亲，我也要去，你想要什么礼物不，我都给你带。”她走过去，握着好姐妹的手道。</p>
梁映芳对礼物什么的不感兴趣，好奇问她：“那你什么时候回？”</p>
傅容也说不出具体日子：“五月底或六月初吧。”</p>
担心齐策再暗算她，母亲有心让她留在侯府常住。傅容是想留在京城，但那是一家人一起搬过去，就她自己，她肯定会想他们，再者父母不在身边，她想出门必须经过大伯母侯夫人林氏的同意。上辈子傅容虽然只在侯府住了短短五个月，却没少感受到老太太跟林氏隐晦的轻视，知道她们不喜欢自己。</p>
父母不去，她就是寄人篱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p>
所以傅容已经决定喝完喜酒就随母亲一起回来了。</p>
两人边剥瓜子边聊，聊着聊着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不用梁映芳提醒，傅容立即凑到窗户前，透过两个小洞看外面。</p>
比武场中央站了二十来个强壮的少年，放眼望去，自家哥哥肤白肉.嫩，怎么看都是最弱的。</p>
梁老爷子跟傅品言并排坐在观武台上，由梁映芳的父亲梁大老爷主持比试。</p>
“他怎么来了？”</p>
旁边梁映芳疑惑出声，傅容本能地看向院门口，就见徐晏穿一身天青云纹锦袍走了进来，俊朗面容沐浴在阳光里，温润如美玉现世。</p>
他身份尊贵，傅品言跟梁老爷子都起身相迎。</p>
徐晏谦谦有礼，一一寒暄，落座后不经意般抬头，视线缓缓扫过二楼一扇扇轩窗。</p>
傅容不由自主躲向旁边，暗暗咬唇。</p>
这家伙不是故意来找她的吧？hf();</p>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悄悄朝女儿眨了一下。</p>
傅容心领神会，饭桌上没有再提，离席后假装赌气地回芙蕖院，半路偷偷溜到正门前。傅品言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傅容飞快钻进车，扭头招呼兰香：“你也先上来，别叫我娘瞧见。”父亲出门，母亲肯定要送的。</p>
有傅品言首肯，兰香也就不怕了，兴奋地上了车。</p>
没过多久，傅品言父子就出来了。傅宸骑马，径自走向自己的良驹，傅品言轻声跟妻子说话：“梁家肯定要留饭，晌午我们就不回来了。”</p>
乔氏埋怨地看他：“那你少喝点酒，吃完席早点回来。”难得丈夫休沐，有一整天时间在家。</p>
傅品言笑了笑，转身往马车前走，乔氏想跟上，傅品言瞅瞅东边日头，劝她：“快回去吧，日光渐盛，仔细晒着。”</p>
丈夫温柔体贴，乔氏便停了脚步，等马车出发了，这才领着丫鬟折了回去。</p>
马车里面，傅品言正色嘱咐傅容：“这是在信都，到了京城，你务必听你娘的，否则以后休想我再纵着你。”</p>
傅容乖极了：“爹爹放心，女儿心里都有数，就是到了梁家，我也会跟映芳藏在二楼偷看，不会叫下面的人瞧见我们的。”这事情她跟梁映芳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正是知晓，才愿意带她出来。</p>
傅品言又看向兰香：“寸步不离守着你们姑娘，再出事端我卖了你。”声音冷漠无情。</p>
兰香当即跪了下去，再三保证会看好姑娘。</p>
傅品言不再说话，靠背车板闭目养神。等管家告诉妻子实情，妻子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教训他？</p>
男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马车也从东边巷口拐了出去。</p>
西边巷尾，徐晏低声吩咐身后长随：“看看傅大人去了何处，看清楚了去茶寮找我。”</p>
他喜欢去的茶寮就一家，那人无需多问，马上去跟傅家马车。</p>
徐晏望向傅家门口，轻轻叹了口气。</p>
他记得傅宸也是逢整日休息，本想趁他在家去傅家拜访，兴许有机会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未料只是一时犹豫，就见她偷偷钻进马车，看情形，分明是瞒着母亲要随父兄出去玩，机灵俏皮。</p>
“云升，云升帮帮我……”</p>
那日她神志不清时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p>
当时听着是心疼愤怒，现在回想起来，徐晏只觉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p>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所以喊他字喊得那么熟练亲昵，仿佛两人已是夫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