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不一会儿就到了总管局,看到厅堂内站的桥人,步伐飞快的走了上去,重重的瞥了他一眼,没等那人开口,自己先出了声,“要是芝麻点小事,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定是大事才敢打扰堂主。”大庄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瞄了一眼周遭一圈红衣的福侍者,低声道:“堂主,是……事关秦堂主的。”
叶沉的眼眸一沉,“秦艽?”
接着自顾自地冷笑了一声,这几日他夜夜去继邪堂,她有什么事他会不知道?
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给了大庄十足的机会,颇为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前几日牡丹侍者完成刑罚投胎去了,临走之际将总管局里头的生前簿整理了一番,说是……”大庄哼哼嗤嗤的,越说着声音越小,活像个扭扭捏捏的婆娘。
叶沉受不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见状,大庄立马识相道:“说是没有瞧见秦艽秦堂主的……这几日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秦堂主是……是仙家,下界来收伏咱们这些魂者的。”
“这几日,其他堂主密谋着探探秦堂主的虚实,说是仙家有仙骨,凡人是没有的,虽说往其背上剖上一刀着实痛苦,但这也是唯一的求证方式了。”
“堂主,我想和你说的是,咱们堂……”
叶沉头疼的捏了捏额头,没有回话。
胸里的躁意像是大火蔓延了整个心头,骂道:“谁这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大庄有些发懵,堂主……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以往可是见秦堂主被他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他心里是万分欣喜舒畅,今日怎么这会是这副神情?
还没等他细想,又听叶沉问了话,“哪些人打算去试探秦艽的?打算什么时候去?”
“以往和继邪堂结下梁子的都打算去,应该就这几日了。堂主,你说咱们堂是不是也该……”
“我知道了。”
叶沉只应了前头那句话,后头的再无暇去顾及。
秦艽这会刚受重伤,要是真探了她的仙骨,更加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指不定怎么个半死不活的样,这还得了?
接着,他定定的看着大庄,眸底升起怒意,语气冰冷,“传音术是掐住了你的喉咙了么?这事就非要我来你跟前才能讲?”
“不敢不敢,是属下考虑不当。”大庄唯唯诺诺,接着毫无眼力见得的继续提议道:“那咱们堂要不要也……”
“他们也配和我一起?别废话了,我自有打算。”
接着,叶沉从鼻子里发出一贯轻蔑的冷哼声。
是以这,大庄才磨磨唧唧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继邪堂内。
到了洪连房门的跟前,邢茉轻声的敲了敲房门,温声问道:“洪姐姐,你睡了么?洪姐姐。”
过了半响,门外两人才听见里头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两人相视了一眼,静候房门的开启。
下一瞬,就见房门被人从里头拉开,邢茉和秦艽登时就满脸惊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秦艽惊讶的喊了出来,“岩,岩陀?你怎么会在洪连的房内!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惊讶的神情顿时就变成一阵诡异的笑容,她掩饰的干咳了几声,戏谑道:“这大半夜的,我们两个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一边说着,秦艽颇为识相的打算领着处于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的邢茉一并退下。
恶魂灰飞烟灭这种小事儿哪能比得上咱们岩陀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比不上,肯定是比不上,永远都比不上。
秦艽一脸得意中带着欣慰的笑容,仿佛是她家的香火有继似的。
岩陀见来人倒没有很惊讶,还是一贯的淡淡的模样,为了打消秦艽脑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大大方方的敞开了门,“.......不是你们想得那样,进来说吧。”
秦艽一脸难为情说着“这不太好吧”,然而接下来就一脸阴笑,双腿已然快速的迈了进去,生怕下一秒岩陀又反悔了一样,连同带着还处于愣怔的邢茉。
两人大言不惭的走了进去。
进了屋内,只见床榻之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秦艽环视了一圈,未见洪连,不免有些惊讶,“这,洪连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岩陀忧心忡忡的坐在木椅之上,只听他轻缓的嗓音娓娓道来,“我也是刚刚才来此处,洪连,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秦艽云里雾里,“怎么会?洪连她怎么会不见了?”
接着,三人齐齐的坐在小圆桌前,岩陀将两人在鬼市游玩的经历一一告之。
连同他们俩一并进了什么古怪的三世情缘铺面,还要那可疑的僧人最后拿走的报酬,以及那一瞬间洪连和僧人齐齐消失的场面。
事情回到三日之前,岩陀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和尚已经在洪连的额头轻点了一下,还未等他干架的作势摆起来,就见洪连和那和尚一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只剩下岩陀一人留在原地,他稳住心神,低头看了一眼腕间,发丝还在,就要发丝在,就能找到洪连的。
顿时,原先被阻隔在门外的人流又纷纷涌了进来,将原本不大的房间瞬时围个水泄不通,岩陀被踉跄的人群撞了好几下,他顺着腕上的发丝瞧去,见发丝直直的穿过墙壁朝外面扯去。
岩陀立马明了,洪连现在不在此处,在铺面之外。
他立马给自己施了一个结界,在拥挤的人流之中快速的走了出去。
但是,待他走到发丝指向的那个方位,又见腕间的发丝直直的射回到三世情缘的铺面,就等同于那时他在里面的时候发丝射向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他在这处时,发丝又射向原先他站在三世情缘里头的那个位置。
岩陀皱了皱眉,他的线牵术不可能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