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茉虽然不好奇堂友与叶堂主的过节,但是堂主的身体状况还是有必要嘘寒问暖一番的。
“好着呢好着呢。”秦艽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又问道:“邢使者,那恶魂一事你之后还有了解到其他的么?待会我入阳间去寻一下那物。”
见状,邢茉连忙把藏在袖中的那身前簿拿了出来,递上了前,“正有一物事关那恶魂,堂主您看,这是那恶魂的身前簿,或许可以知晓一些线索。”
秦艽接过,扫了一眼外页上的朱红色的二字“江锦”,接着就直接翻了开来。
身前簿就是一本简单的书册,外页写着魂者的姓名,其内记载着关于魂者身前的一切,从出生到临终经历过的大小适宜,俨然就是一本自传。只不过这自传是随着魂者的经历自然而然就刻篆上去的,待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这身前簿就会从总管局的资料库里的生墙自动转到死墙上。
也就是代表着,魂者这一生已经结束了。
秦艽掂量了手上的身前簿,没有多重,看着也没有几页,心道这也是个薄命的姑娘。
没有耐心的她直接就跳过了前面,翻到了最后一页。
二月十七申时初毒发身亡,年仅十四。
这线索有些少。
复而,秦艽又往回翻了一些,原来在她身亡前四个月前家中遭遇了一场大火,自己带着年岁尚小的弟弟从火海里逃了出来,但母亲却命丧于此,父亲嗜赌成性妄想买女成妾,遂带着幼弟逃到江州。
路上,曾受过一位心善的妇人赠予些许钱财,才让姐弟儿女暂时免收饥饿寒冷之灾。
后到了江州,江锦想着要照顾弟弟需要挣钱,便去他人府上做了打杂的丫鬟。却没想到,那府上的夫人竟是路上曾帮助过她的那个善良的妇人。
救命之恩让江锦颇为对曹夫人感激,所以她将曹夫人照顾的极为周到,对她唯命是从。
曹夫人长时间都是抱恙在身,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会在书窗前练字,江锦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自然不会写字也不会识字。
不过,她跟在一旁认真磨墨的时候,瞧着曹夫人那一笔一划笔杆游走的姿势和留在宣纸上的一撇一划出落下的黑字,都煞是好看,如同她本人的样貌也隐隐透着一丝秀气。
江锦想学写字,曹夫人就贴心的教她。
虽说江锦曾听到一些关于曹夫人的诋毁之语,但是他们都是在嘴皮上溜溜而已,并没有更为过分的举动。
直到她听到曹老爷偷偷和郎中说换另一种药贴——能让曹夫人死于无形之中,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纳一门妾室。
江锦性子比较固执也比较心狠,谁对她好她也便往死里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便也对她往死里坏。所以当她得知此事也不管自己的身份立马气急败坏的去找曹老爷理论了一番。
她不懂,曹夫人这么温柔这么心善的人为何曹老爷他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曹夫人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他竟然还想要害她?
她不允许。
她恶狠狠道:“如果曹夫人被你们害死了,我就要你们全府人陪葬。”
不知是那时江锦的气焰十足还是曹老爷心里发虚,一下子就被吓住了。
那番争执,俨然是气势汹汹的江锦占了上风,曹老爷被这样直戳戳的说出自己私心,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然而,事情发生没过多久,曹夫人就去世了。
而江锦,她也说到做到了。
秦艽“啪”的一声合上了江锦的身前簿。
心里默默感叹,谁能想到这化身成为恶魂之人竟是因“忠义”二字。
只不过秦艽有一疑惑,先前那杜敏儿说他们并没有换药,那又为何曹夫人又会死去呢?
还有,邢茉说江锦被一个白衣男子给带走了,但这身前簿也没有记载,也不知现在江锦藏身于何处。
邢茉早已看了这生前簿,自然秦艽心里所疑虑的正也是她心里疑虑的。
“堂主,要是能翻看到那杜敏儿和曹明光的身前簿事情就能更加明朗了。”邢茉在一旁提议道。
自然,她借不到的人脉堂主肯定会有法子的,她一出面,其他堂主必定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秦艽沉吟了半响,想着叶沉对她虎视眈眈的模样,心里就快速地否决了这个想法,杜敏儿这边肯定行不通,那就只能从曹明光这边下手了。
“曹明光,他的身亲簿是在哪个堂手上啊?”她倚在桌前,懒懒的问道。
要是曹明光也在越非堂手中,那边就不想这曹夫人为何身死这事了,还是先把恶魂带回来再说。
邢茉眨了眨眼,轻柔答道:“好像是在泯风堂。”
秦艽二话不说就迈出了堂门,往泯风堂那处走去。
但没想到,出了继邪堂走进了一个拐角之中,自己的手腕被一个人狠狠地拽住。
接着,听到身后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和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