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眼神闪烁犹疑,却终究是什么说法也没有给苍彦。
“苍彦,反间有一句俗语叫‘事出反常必有妖’,现下你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惜,你又没有想过,如果真正的答案跟你现下猜测的答案不但没有关联,还大相径庭呢?”
凤离紧紧地盯着苍彦,“那么,害了妖族的千古罪人,就、是、你!”
短短的几句话,苍彦心绪百回千转间,脑门上的汗珠已经出了一层又一层。
只因为,凤离的话,越来越让他后怕,毕竟凤离口中的‘猜测’,是他也曾经怀疑过的,只是后来又打消了那个念头,甚至还觉得那时的自己简直是魔怔了。
被凤离口中的‘真相’吓得口干舌燥的苍彦,许久之后才挣扎着说道:“那你为何...为何还要千里迢迢的长途跋涉去那先圣洞府?”
既然已知那洞府和妖皇并无关系,他们为何还要在这个多事之秋离开危机重重的诛神山?
凤离眼神忧伤,注视着窗外被结界隔绝了的凤谜时,更加的悲伤。
“我猜测,她必然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闻言,苍彦心里一重,像是被人用手攥紧了般喘不上气来,他骇然倒退了几步,凤离口中的推测,令他突然想到了凤谜神速的进阶,却唯独没有修出内丹一事来。
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你在怀疑,她的内丹...”
在苍彦看不到的袍袖掩映下,凤离的手心里早就被自己圆润的指尖刺破了掌心,鲜红的血液沿着手心一点点地将袍袖都氤氲湿透了。
“不错,不然那处洞府里为何会有她的气息,她又为何用了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丹田里却仍是空无一物,什么都修不出来?!”
苍彦狼狈的吞了几口口水,喉咙里却仍是干涩的疼痛着,“我错了...”
错的离谱,对凤谜真身的猜测错了,对那处洞府的猜测也错了。
他颓然一笑:“怪不得父亲说我不适合做族长,只有你才适合。”
如果这个族长的位子是他来做,只怕翼族、妖族都会毁在他的鼠目寸光下。
凤离一手挥过,结界被打开,“什么都不要透露,一切都等到了洞府里,再来决断。”
苍彦点头同意,就算凤离再怎么自负,这般大的事件,必然要有确切的证据来支持。
窗外的凤谜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并没有想到是她被凤离和苍彦给隔绝在结界外了。
见到凤离起身,她慌忙擦干眼泪三两步的跑了进去,“离离...”
凤离莞尔一笑:“傻丫头,都是苍彦逗你的,我没事。”
苍彦联想到凤离在管谁叫‘傻丫头’时,虎躯不由得抖了两抖。
凤谜心疼的眼泪又冒了出来:“你不用安慰我,离离,苍彦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祸害,引来兽族害了翼族,还三番两次的连累你,我们...还是分开,以后不再见的好。”
苍彦一听,冷峻的一张脸,瞬间做出了愁眉苦脸状对凤谜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都是我错了。”
让他对着这张稚嫩的脸道歉,当真是为难他了。
凤谜更是惊恐的连连后退,躲到了凤离身后道:“离离,苍彦他是被某个妖精给夺舍了吧?”
“你——!”
苍彦刚要怒喝,可想起凤离的推测,他又抖着手把指着凤谜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收了回来。
身心俱疲的苍彦无力地说道:“罢了,你开心就好。”
凤谜不知道为何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一向对她没有好脸色的苍彦,竟然望着她的目光从愤愤然变为了诚惶诚恐?
怎的,难不成,凤离说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话来吓唬苍彦?
凤离拉着凤谜冰凉的手,一边小心的给她渡着热量,还要小心不被她发觉,一边还要分心宽慰她道:“我早就说过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就是上天派来的那个磨炼我心志与筋骨的,没有你,我如何成就大事呢?”
苍彦目不忍睹的捂住双眼,相比一下他家族长的情话,他对雀鸣地追求简直太小儿科了。
凤谜心里暖洋洋的,可是她明白,凤离说得这些不过是安慰她,让她心里好受点而已。
她心里早就坚定了要早早与凤离分离,直到她变得够强大,再返回凤离身边与他重聚,不然她只会连累他,成为他的累赘,甚至成为翼族的累赘。
凤离察言观色,知道凤谜必然因他屡次受伤而心中有愧,不会因为他三两句话就解开心结。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谜儿,你信我吗?”
他并不想逼她太紧,可是,他已经再也承担不起失去她的痛苦了,那样的劫难如果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凤谜忙不迭地点头道:“天上地下,我只信你。”
被她这般看着,仿佛天上地下,自己真是她唯一在乎的那个人一般,凤离心里暖的像是有一颗太阳。
“那你就信我,如果你还想要妖族重新崛起,不再受他族欺辱,那便要坚定自己的心志,相信自己是唯一能够拯救妖族的人。”
凤谜被他的一席话惊呆了,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许久之后,凤谜终于破涕为笑,有他在身边,有这么好的师父教导,她定会努力修习术法,不再拖累他。
凤离见她笑了,才指着她手里的小灰鼠,问:“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凤谜这才想起,她手里还有小灰鼠在。
那灰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可他被凤离与苍彦强大的气场震慑,只这一点,他便知道这是顶级大妖才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