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晏楼又在何方?”
那仆人耐心答道:“您沿着这条走廊,到了岔口便一直向东走,遇到假山右拐,过假山之后正西边相对的便是‘清晏楼’。”
凤谜看着这条长长的走廊,无限踌躇。仆人指完路,也便离开去做自己的活儿去了,她暗暗将仆人的指引记在心底,沿着长廊一直走着,可走了没一会儿,来到长廊的岔口,她就晕乎乎地想着那仆人所说的‘东’边,是哪边?
抬头望望夜空,此时夜幕降临,也没有能给她指明方向的太阳,好让她来分辨个东南西北。
无奈之下的凤谜恨不得寻个犄角旮旯,直接幻化出原形,在这丞相府里飞上一遭,那‘清晏楼’自然也能轻易被她寻到。
可一想到阮大娘曾说过,西丰国国民骨骼清奇,人人不惧妖,还作死的妄想着能捉到一两只小妖,好向那长虫邀功,便又打消了念头。
凤谜出了走廊,越走越偏僻,可走了这许久,她竟是再没碰到过一个人。而那仆人口中的假山,却是连个山毛毛都没见着。
她很是怀疑,那仆人给她指错了路。
“房子够住不就好了吗?修这么大园子,你要睡觉的不还是那一床的地儿?”
一边揉着自己可怜的腿脚,一边忍不住吐槽洛博的铺张浪费,再抬头时,凤谜竟隐隐约约的透过前方的竹林,似是瞧见了豆大的灯火闪烁摇曳。
她心下一喜,想着前方许是有人,她可以再上前打听一下去路。
欢蹦乱跳的穿过了那茂密的竹林,出现在凤谜眼前的却是一栋比城外一般农户居住的茅屋都要有些寒酸的小屋舍。
她方才瞧见的烛光,便是从那一尺见方的小窗子里透出来的。
凤谜颇有些疑惑,这地儿可是给丞相府的仆人们居住的?
她上前走了几步,想要扣门,可临近了才发现那木门上,竟是连个门环都没有。
“有人在吗?”凤谜以指为扣,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却是一点响动都没有,再用力时,那门扉却是吱嘎一声,错出了一道缝隙。
她这才恍然,这门竟是没有上锁。
可里面的烛火灼灼又像是方才点燃的,不该无人在内才对。
小心翼翼地又朝里面试探地轻唤了两声,凤谜拎着裙裾缓缓推开了那扇木门,屋舍里的摆设却是令凤谜失望透顶。
一方精致的紫檀长桌上,供了一尊牌位,供桌上瓜果点心的一应供品都甚是齐全,看得出这上供的人很是用心。
凤谜有些纳罕,既是如此看重的人,为何会单独将祭奠的牌位供在这么一处荒野僻陋的破屋舍中?
再瞧那牌位上的名字‘陶玉枳’又有些疑惑,这洛丞相府中怎会有人偷偷地祭奠了一外姓人?
这陶玉枳又是何方神圣?
此事毕竟与自己无关,凤谜很快就将这桩怪事抛到了脑后,并悄悄地对着那牌位施了个礼,以示她是无心之过,才惊扰了亡人。
从那屋舍出来后,已是月上中天,凤谜看着已然起了薄雾的后院,愁的直叹气,这下可真好,不要说寻洛子琛了,她就连自己住的地方该如何走,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桃夭曾说的,那座园子,只能进不能出,那阮大娘今夜如若见不到自己返回,会不会急的想要外出来寻自己?
一旁的草丛里,方才出没的蟋蟀不停的鸣叫,叫的凤谜心中愈加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