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上出了人命案子,街道上一帮没见过世面想瞧热闹的与一些方进城想要赶集市的乡巴佬们,都齐齐涌了过来,将那新鲜出炉的棺材车厢围了个水泄不通,还个个巴头巴脑的想要朝里瞧个究竟。
胖妇人深谙人多嘴杂,事要悄悄办,人也要悄悄地拐了,是以,胖妇人将凤谜一把拽上了马车,对着那几名兵丁努努嘴,示意他们赶快驾车离开这倒霉地儿。
兵丁们在凤谜坠下来时,与那胖妇人只顾着自己逃命,正经的主子却被丢下,惨被凤谜给砸了个一命呜呼。
此事如若被自家大人知晓了原委,怕是要活剥了他们的皮!自己的一家老小怕也是要跟着被连累,他们哪能不嚎,哪能不哭?
但见此时这胖管事却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他们便猜测这胖管事必然是有了能妥当应对的法子,便也都个个稳了心神,擦干眼泪,快速驾车哄走了瞧热闹的百姓,在马儿的嘶鸣声中,扬长而去!
乍从诛神山来到凡间的凤谜,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没进过城的乡巴佬,她一脸懵逼的坐在马车外,看着那几位兵丁愣是将这苟延残喘的马车,驾出了雪炙腾云般的速度,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马车就窜出了十几里路,从闹事到了一处凄凉渗人的荒野,才在胖妇人的叫嚷声中,堪堪停下。
马车停下后,胖妇人便指挥着几位兵丁就地找了块地,挖了一个坑,将那马车上七窍流血的女尸给搬下来就地埋了。
人埋了,却是既没有法式也没有烧香祭奠的最最粗暴的埋法。凤谜觉得这姑娘真真可怜,死没有好死,埋也没有好埋,这荒山野地的,就连个墓碑都没有。
兵丁埋好了人,又在胖妇人的使唤下,驾着马车进城找工匠修葺车顶去了,剩下她与凤谜两人,她还生怕凤谜偷悄悄跑了,解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将凤谜双手捆了,一手拽在自己手里,另一手还要分神提溜着自己的裤子。
凤谜到的凡间这处,恰恰是暮春时节,这荒山野林子里的各色小花将开未开的含着个花骨朵,在仍有些凉意的春风中瑟瑟发着抖。
胖妇人不愿守着这处坟包包,她总觉得后背有一道阴冷的视线盯着她,盯得她后背丝丝渗着凉意。
于是,她便拽着凤谜朝着一处破旧的农舍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我可得跟你念叨清楚了啊!你现下可是有人命背在身的,我家那被你害了命的、可怜见的主子,可是京城洛家的大小姐。”
她一边说着,不知是真想起了她家那刚被她给埋了的主子,还是可怜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前途,竟还真的落了几滴泪。
一边抹着泪儿,还一边指着凤谜鼻子尖骂着:“她孤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就要进城享福了,可你这杀千刀的贱蹄子可好呀,直接就给她害死了呦!”
她骂骂咧咧了许久,直到到了农舍门口,也未见凤谜反驳个一二。
胖妇人突地心头一凉,她想这大姑娘长得这般美貌娇俏,不是藏在深闺便也不该从天上掉下来啊?
这谁家的爹娘,有这么个闺女,不都得宝贝着么?怎的这姑娘就能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见她吭一声,家里人也未见过给她出头。
难不成是这姑娘有什么隐疾?
她停住脚步,扭过头,眼神如刀般剐在凤谜身上:“你该不会是个哑巴?!”
她这才想起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言一语,砸死了人,也没见她求过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