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湛蓝色的水流,脚下是青石地,眼前是一栋关押了雪炙美人的火牢笼…
凤谜敲敲自己仍有些不清醒地脑袋,怀疑她又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魇里,玄天阁呢?第一次对她发怒的凤离呢?还有那个该死的青娉呢?
这些为何都不存在了?是她之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一定是她之前伤的狠了,才会做那么惨的梦!
诛神山不会有降雪,凤离更不会为了那只臭喜鹊鸟,凶她,对她疾言厉色。想通了的凤谜傻乎乎的笑着,眉开眼笑的模样就像是冬日过后,暖春季节里盛开的娇花一般,明艳夺目。
火牢里的雪炙刚做好一道结界来防御,再看凤谜时,就看到她一脸傻兮兮笑容的模样,不由得慨叹:“阿姒,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变得这般丑陋了?”
丑陋?!他说谁丑?凤谜被他的一个丑字吓得慌忙跳起来,仰着头,对着头顶的水面左照照,右瞧瞧,看到最后,她竟是连自己的脚后跟和一绺绺头发丝都没放过,直把自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一的仔细打量了小半个时辰,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是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丑啊!
她撅着小嘴儿,对着雪炙做了个鬼脸:“这梦里的你也不可爱,和梦外的一样讨人嫌。”
雪炙委屈巴巴的垂下头,乖顺地认错道:“可阿姒在我眼中终究是最美的…”
阿姒竟然这般不喜他…
凤谜一下子就泄气了,附和道:“是是是,我丑。”
她就是再美,和她那个没头没尾的幻梦里那个美人也是没得比的,这雪炙说她丑也是实情。
方才还欢天喜地的模样瞬间便烟消云散,不说与那阿姒比,就是凤离和眼前这神智不全的雪炙比起来,她也是比不过的。
雪炙见她神色恹恹,便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火牢有限的空间里团团乱转:“阿姒,你别伤心,是我说错了!不管阿姒变得何等丑陋,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真的!”
凤谜更加恼怒:“我才不要变丑!在你眼里最美又有什么用啊!”
女为悦己者容,他又不是她的悦己者。
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火牢的焰火没有一颗停歇的烈烈灼烧着,雪炙只顾着看凤谜,早就忘记了要设结界来遮挡这火焰的侵蚀,只瞬间,无情的焰火便卷下了他一块皮肉,疼的他两眼含着泪花,呜呜哭咽着…
凤谜被他哭的略略有了些恻隐之心,慢吞吞地向着雪炙的位子挪动了几分,她心下还颇有些惊奇,惊奇这梦竟然如此真实,如此…长。
下意识的抬头想要望望天,看看天光也好猜测时辰。可她抬起头时,面对他们的仍是碧蓝如洗的水面,凤谜便有些气恼:“别哭了!在诛神山时,你不是挺能耐的么?怎的现在就变得这般怂包?”
她一声呵斥,雪炙也不敢哭了,可心里却仍是又难过又委屈,胳膊上被火灼伤的皮肉又是真的疼。
于是,雪炙的哭声慢慢从抽噎变为了咬着嘴唇的,可怜巴巴望着她的默默垂泪…
凤谜:“……”
她怎么就忘了这货是个哭包来着?
“行了,别掉金豆子了,你在里面那么难受,就赶紧想法子现出来吧!”
雪炙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不能出来…”
凤谜敛眉:“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