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望着她的目光很是伤痛,凤谜几乎要忍不住冷笑出来,被冤枉,被训斥,被强迫认错的是她,他有什么可伤可痛?
“与我有何关系?”这是凤离第一次对她真正的疾言厉色,既是在她被青娉诓骗下了十恶狱,而连累的凤离险些丢了半条命时,他也不曾如此失态。
“我身为翼族族长,你残害同族,枉伤无辜,我如何能不管!”
凤谜攥紧了拳头,愤怒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歇斯底里地冲凤离叫嚷道:“说得好!我凤谜伤人时你看到了,你身后护着的毒妇一次次残害我时,你又在哪里?!”
昨夜的温柔呵护还历历在目,这不过才半天的光景便都全化为泡影了?为了她的伤连夜冒险采药的凤离和此时为了青娉而对她疾言厉色的凤离…
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她心头血气翻涌,是伤心还是伤情都已无暇顾及,眼前的凤离说得好,他是翼族族长,对她的好,也只是因为她是翼族人么?
换了其他任何遇险的小雏鸟,他也都会护着,都会爱如心头宝?
她忍不住冷笑道:“族长大人当真博爱的可恨!”
风雪凄凄中,凤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凤谜咬牙切齿地再次重复着字字珠玑,句句诛他神魂的话语:“我说你可恨!我压根就不是青鸦长老与喜鹊夫人的孩子,说不得也不是你翼族人,你又何必用翼族的条条框框来制约自己,制约我!”
这愈加混乱的场面是雀鸣如何都没料到的,他不安地扯扯凤谜的以袖:“凤谜,你疯癫了不成?”
凤谜神色冷然地推开雀鸣,黑色的羽翼扇动,往后远离了他们数米远,才又决绝地说道:“我也不姓凤,更不叫凤谜!这个名讳,我不配要,也不想要!”
之后的数万年里,雀鸣都仍记得,那个风雪天里,周身寒气比那漫天冰雪更甚的蓝衣少女,她身后的黑色羽翼一直没有收回,本来漆黑纯净的眸子泛着噬血的诡异暗红,他想,或许凤谜说得对,她也许真的不是翼族人…
“谜儿…”他神色晦暗不明:“只要你认错,所有的罪责,我都替你扛。”
凤谜眼眶里的泪珠儿一滴滴砸在积雪上,自她破壳以来,她所受到的关爱都是来自这一人,可现下她不想要了。
“谁犯的错谁来赎,我没有错,要你来扛什么罪?真正有罪的人,欠我命的人,我早晚要加倍讨来!今日,有他替你挡了,来日你也不要离他左右,否则,我迟早还要将你烧成灰烬!”
青娉浑身瑟缩了一下,不知是在伪装还是真的怕了,她娇娇弱弱地倚在凤离身侧,柔柔地扯了扯凤离衣袖,声音略带委屈:“族长,你不要怪妹妹,这一次我也没有受多重的伤。”
她意在提醒凤离,这一次是她侥幸躲过了凤谜的袭击,若还有下次,便必然再不会有这般好运。
果然,凤离听罢,便神色冷凝地祭出一物,凤谜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不料那东西竟似有意识般,眨眼间的功夫就碰到了她的衣裙。
再想逃时,凤谜却发现她已然动弹不得,那东西却似一条长虫般沿着她的衣角,一点点延伸拉长,不过一会儿,她便被这东西紧紧缠绕住,连手指都再也不能动弹。
“缚…缚妖绳?!”雀鸣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将凤谜给捆了个严实的绳子,不敢置信,他的族长竟会有此物?!
雀鸣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族长!族长,凤谜还年幼,做错事也情有可原,您饶她这一次吧!”
凤谜不明白雀鸣为何会神色大变,也不知晓这缚妖绳有何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