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暗访不行,那就光明正大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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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港,俯瞰海湾的矮山之巅,吹着山风,听着蝉鸣,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饮茶,身边女子的禀报没让茶杯晃动丝毫。
“高德去了公墓?”
放下茶杯,老者蹙眉问:“一个人?”
“是的。”女子虽是侍女打扮,也颇有姿色,眼眉却满含煞气。
她热切的道:“这不正是好机会?下面的人仔细探查过了,确实只有他一人。”
“你又不是没跟他交过手。”老者呵呵低笑着说:“以他的实力,带不带随从又有什么分别?”
女子听出老者似乎不太在意,赶紧努力争取:“他的实力大半都来自战甲和武器,今天他既没穿战甲,也没拿武器!”
“然后呢?”老者抬眼看她,目光里既有讥讽也有怜惜,“就算能杀了他,好处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
女子瞪大了眼睛,不太理解老者为何会有此问。“好处?杀了他不就是最大的好处!此人即便不是我们血塔会死敌,也是处处坏我们大事的麻烦!若是没有他,女皇早就是我们手上的傀儡了!”
语气变得低沉,她又道:“至于代价,现在圣山也退了,女皇孤家寡人,混沌降临就在眼前,又能有什么代价?那个圣山之女总不成开着战舰过来把皇港炸成大坑吧?”
老者缓缓摇头:“你也知道混沌降临就在眼前啊,就没明白现在该做什么正事。”
女子没明白,老者为自己对牛弹琴而失笑,改口道:“塔林之主,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奴婢绝对没有向他效忠!”女子还以为是质问她,凛然道:“听说海塔会那帮家伙倒是很听他的,这阵子跟着他忙个不停呢,把家底都翻出来了,跑去北方冰原不知道做些什么。”
“你倒是忠心。”老者不知是真的称赞,还是话外有话,“不过无所谓,那位至尊就眼下的目标而言,跟我们倒是一路人。所以他真找你做什么,你照办就好,只是别忘了跟我通个气。”
“奴婢绝对不敢!”女子吓得跪在了地上,再三澄清:“他真找到奴婢,奴婢自然会先请示大人,又哪敢自作主张。”
老者摇头叹气:“就是因为你这个心性,我才一直不认你是我女儿。算了,你既然视自己的庶女身份为耻辱,我也不强求你。”
女子低头不敢说话,老者又道:“你可以去会会他,动手也无妨,但别下死手……或许我该希望他别下死手。如果他要见我,你就把他带过来。”
女子愕然,老者摆摆手,不再说话。
等女子领命而去,老者远眺天海,捋着胡须,悠悠的自语:“我那个女儿如果还在,那就好了。也罢,现在也该看看,他身上是不是真有方家的血脉,能不能与他做个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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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港的公墓原本零零落落有好几处,化魂卫进驻后,将其中一处扩大,计划把其他公墓的坟都搬过来。结果因为市民的抵制,到现在没一点进展。
这自然是血塔会的“功劳”,在皇港,血塔会就是地下之主。虽然不如下港那么明显,但不得到血塔会的认可,就别想在皇港办成什么事,哪怕是化魂卫。
高德看着满目狼藉的公墓,负手暗忖,这血塔会到底该怎么处置才好。
心有所感,高德转身。肉眼没看出什么,超脱视野里,却清晰的看到,若干道灰蓝魔光急速接近,正划着弧线分离,将自己包围起来。
果然来了。
高德还没踏进公墓,准确说是刚踏进皇港,就感应到自己成了无数双眼睛的聚焦点。
来皇港就会面对血塔会,他当然清楚。但他还是没穿仙洲人战甲,只套上了嘤嘤战甲,也没带仙洲人大锤,只在腰间挂着表情符金瓜锤,袖子里卷着万魂鞭。不是他托大,而是实力不允许他打扮得像刑天一样。太招摇过市,他还能见着谁呢。
至于安全问题,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枪就能放倒的驯象所百户了。哪怕是他的老爸塔林之主,他都能硬刚。而昔日只是单独拎一个出来就是强敌的海塔会,那四个家伙一起上他也有信心解决掉。皇港这里就一个血塔会,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倒是个接近血塔会高层的好机会,希望来的人层级足够高吧。
念头刚刚升起,由血魔之力凝结成的凛冽刃光就自空气中掠出,自背后直扫他的腰部。
这股血魔之力的气息,有点熟悉啊。
高德脚下没动丝毫,连头也不回,只是手臂微动,裹着淡淡金焰的鞭子就从袖中飞出,如灵蛇般缠上刀光。金焰喷涌,瞬间将刀光焚作青烟。而驱动刀光的身影,在后方几米外闷哼一声显出身形,竟是个窈窕女郎。
果然是熟人。
高德转身,看住这个曾经在扶桑与他有“戏水之源”的女子。
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子只是血塔会的高阶打手,她背后必然是话事人,至少是其中之一。
“咱们这是久别重逢啊。”高德微微笑着说:“可惜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这么死了,本王即便想送你一块碑,也只能是块空白的无字碑。”
女子冷哼道:“王爷倒是宅心仁厚,连我这样的人,都舍得安葬立碑么?”
“当然舍得。”高德衣袖翩翩,傲然而立,“本王管天下死事,不管死的是谁,魔人也好凡人也好,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会化灰安葬,还年年奉送安息祝祷。这是本王职司所在,只为定天下乾坤,护百姓免于混沌。”
女子不屑的道:“王爷说得倒是好听,不还是把我们魔人视为恶魔么?”
说话的同时,身影已然变虚,而在高德身体周围,像是无数无形利刃翻滚起来,要将他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