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雷剑挥出,青霞六剑在夜色间划出道道光华,虽然斩杀两人,但这些山贼实在是凶残而又古怪,竟像是被打了激素的野兽,暴虐而又疯狂。
两名副将带着六百名士兵冲上来接应,他们冲出山寨,但那些山贼越迫越近。
刘桑大吼一声:“你们先走。”率近百人断后。
两名副将齐声道:“附马……”
刘桑喝道:“先走。”剑气如梭,击杀一名山贼。
情形危急,两名副将无奈,率众脱出。
刘桑带着数十名兵士利用地势之狭窄,强行挡住群寇,身边同伴却越来越少。处境越来越是凶险,眼看连自保都无法做到,他不得不低吼一声,强行发动第四魂,魔神之力疯狂涌出,黑气狂卷,刹那间杀了十几人。
但敌人实在太多,纵然有魔神之力作后盾,亦是难以应付。他身形连闪,雷剑连劈,斩出道道光华,众多贼寇身首异处,却兀自在地上爬动。
他一声暴吼,将扑上来的数十名贼寇震飞,但是更多的敌人却已将他围上,而他的英招早已被这些贼寇杀死,一时间,他连脱身都无法做到。
天空中传来两声低啸,他落在地上,在贼寇的包围中,黑气腾腾,冷冷地看着落在远处峰头的两个人。
一个红衣红裙、男身而女装的少年。
一个粗纹貂皮、古怪的老太婆。
两人看着立在那里的少年,和倒在他身边的数十具尸体,都有一些动容。
艳丽少年目光闪动,忽道:“听闻在祖海时,曾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不但杀了纲常七剑中的慕荣荣和仇蜩,连魑魅朱都不是其对手,而事后,却完全没有人猜出那人到底是谁。”
老太婆森然道:“又有传闻,苍龙门的段我我与血狱门的炫雨梅huā。亦是被一个蒙面之人所杀,同样也没有人知道杀他们的,到底是谁。”
艳丽少年阴然道:“现在我们知道了。”
老太婆冷笑道:“原来那神秘之人。竟是凝云城的附马。”
刘桑站在那里,冷然道:“你们又是谁?”
艳丽少年怪笑道:“我叫玄英,阴阳家的‘山童’玄英,你最好记住了。”
老太婆道:“老婆子成姆。阴阳家的‘蛊姥’成姆,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竟是诸子百家中,最为神秘莫测的阴阳家。
“山童”玄英道:“你是要自己死,还是要等我们来杀你?”
刘桑面无表情地道:“也许我可以先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玄英失笑道“这里有被奎木狼狼神之力附身的两千多人围着你。哪怕你是八大洲上七位大宗师,现在也只能死在这里。”
“蛊姥”成姆低笑道:“也许他不信。”
玄英道:“他为何不信?”
成姆道:“因为很多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玄英道:“他现在就算想哭……也来不及了。”一声低啸。
群寇立时杀了上去,层层叠叠,永无休止。
刘桑魔神之力乱卷,虽然杀了一批又一批,自己却也开始伤痕累累。正如玄英所说,就算是大宗师级的高手。陷身于千军万马之中。也难以活命,而这些附有狼神之力的贼寇,实不亚于千军万马。
眼看就要死在这里,忽地,他在一根苍松上一蹬,如箭一般。快速接近“山童”与“蛊姥”。
一群群山贼扑上,却被他凭着强大力量强行震开。玄英与成姆俱是冷笑。就算这人再怎么厉害,想要在这样的处境下冲到他们面前。几无可能,就算能够冲到,亦只会是强弩之末,只有等死的下场。
刘桑自也知道,这样子往前冲,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但这些山贼明明眸现恐惧,却悍不畏死,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他唯一想到的脱身之计,就是杀了这两个人,否则的话,他将在群寇的围攻中力尽而亡。
他不断提升魔丹的威力,同时连番施展出龙蛇八术的旋云龙腾术、破地鼠钻术,各种身法结合在一起,突破一层又一层的阻力,眼看着就要接近那两人。
玄英、成姆身子一飘,先行出手。
玄英玄气如梭,直往少年心口钻去,成姆精气变化,具现出一条凶恶的长虫咬向少年。
少年大吼一声,不得不再一次的放开用来束缚第四魂的“大我”黑色劲气暴散,一拳轰死长虫。那一瞬间变得更加霸道的强大劲气,显然大出成姆意料,抽身欲逃,却已被劲气贯穿身子,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玄英脸色微变,玄气不停。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死定了。
刘桑却对他箭一般的玄气不闪不避,玄气从他的右胸贯入,后背穿出,他却倒迎而上,刹那间掠至玄英身前。
玄英额生冷汗……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刘桑一拳轰在这阴阳怪气的家伙身上,玄英喷出鲜血,鲜血将刘桑溅了一身。
这两人虽死,群寇却依旧扑来。
刘桑却也是满身冷汗,第四魂蠢蠢欲动,让他有一种放开杀戮的渴望,想要杀人,想要杀很多很多的人,想要杀死全天下的人。他心知一旦放开这种嗜血的渴望,他就会不顾一切的与这些山贼大杀一场,要么杀光所能看到的一切,自己也爆体而亡,要么气血枯竭,还没等他杀光这些山贼,便已死在这里。
他抓着玄英的尸体,强迫自己闪躲着这些贼寇的攻击,又有几道劲气轰在他的身上,让他咽喉苦涩,嘴角溢血。心中的杀气更多,满脑子都是对血的饥渴,他就地一滚,终于成功地从玄英身上搜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狼形的玉石,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所要找的东西,只能紧咬着牙,最尽残存的自我意识,双手一压。
玉石如琉璃一般砰然碎裂。化作古怪的阴阳二气,消失不见……
***
两名副将领着残军逃出洪山,回过头来。心有余悸。
其中一人道:“附马爷没有跟上,如何是好?”
另一人亦是犹豫,将附马失陷在敌阵之中,回到凝云城。他们不免受罚,然而要他们再杀回去,他们却已是失了这个胆量。
迟疑间,远处有人如白色流星一般划来,眼见来人速度极快。众将士赶紧摆开阵势。
那人却是直落而下,就这般落在阵中。两将又惊又喜,连忙翻身下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