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萦尘缓缓上前,看着紫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凤立在枝头高处,有若俯视苍生一般,但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夏萦尘一人身上,满是皱褶的脸庞,如古树一般舒展开来:“你、想不想救和洲?”
夏萦尘道:“救和洲?”
“与其说是救和洲,不如说是救下整个神洲,”紫凤苍老地道,“五月初五,有人要用徐洲之精分裂和洲,和洲一旦裂开,整个神州都将陆沉。”
夏萦尘动容:“神州陆沉?”
“不错,”紫凤道,“当年始皇帝要毁掉的,不只是海外的三山十洲,亦包括了整个神州,只可惜缺少徐州之精,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和洲若是被毁,神州崩裂成九州,大荒时本已消失的归墟将会出现,八大洲将尽皆陆沉,而能够救下所有人的……只有你。”
夏萦尘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她冷笑道:“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
紫凤从高处注视着她:“你可以不信,但你要救召舞,就只能做一件事。”
夏萦尘道:“什么事?”
紫凤道:“五月初五,到羽山来。”身子一纵,跃上虚空。
火光一闪,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有若划破苍穹的惊雷,朝紫凤电射而去。
出手的是夏萦尘。
夏萦尘背生火红双翅,再借上霄飞廉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紫凤。雷剑一闪,五色剑气直夺紫凤胸口。
这一剑有若神霄之霹雳,迅捷刚烈,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为之震慑。
那巨大的玉树,却蓦的张开一张大口,吐出苍翠色的气团,刹那间挡在雷剑前方。
只听砰然一声,苍翠气团爆裂开来。
雷剑亦是反弹而回。
夏萦尘倒接回雷剑,脸色微变。这苍翠色的气劲。竟与那时楚坚所用,一般无二。
另一边,却又有一道剑气,划出华丽的轨迹。直接闪到紫凤身后。一剑斩下。
斩出这一剑的却是小婴。
夏萦尘正面强袭。小婴背后偷袭,母女俩的配合,本是天衣无缝。
但那神秘而强大的苍翠气劲。却直接挡住了夏萦尘。
紫凤脚尖一点,挟着夏召舞冲天而起,躲开小婴的剑光,同时发出桀桀的怪笑:“还不够,还不够!就凭你们现在的这点本事,根本就阻止不了金乌谷的‘圣’……我在羽山等你们。”灰色的涡流一圈,将她与夏召舞同时卷了进去。
那神秘的巨大玉树,亦有若海市蜃楼一般,化作一个个泡影,就这般消散而去。
夏萦尘落到箭塔高处,看向变得空旷的天空,和升起的圆月,一阵沉默。
五月初五,端午,重午,男害父,女害母。
为什么又是五月初五?
***
同一时间,梅苑。
梅苑的天梅阁,原本就已建得极高,在天梅阁中,可以tongguo琉璃制成的墙壁俯视半座有翼城,固而一向是世家大户的公子小姐傍晚设宴所必争之处,当日夏萦尘与青影秋郁香初至有翼城,楚乐颖便代表楚家,与文露一同,在这里设宴款待。
天梅阁的顶上,乃是用远比玻璃还更加昂贵的冰晶所制,在天梅阁中设宴赏花之人,可以抬头观星赏月。
此刻,冰晶之上,一个**美妇,正跨坐在一个壮汉身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消失而去的巨大玉树。
从这个wèizhi,她亲眼看到夏萦尘是如何振着火红双翅冲天而去,而那神秘大树又是如何喷出苍翼色的气团,挡住夏萦尘那惊人的一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美妇自抚胸脯,在壮汉身上继续起落。壮汉虽是身强体壮,最后竟是无法支撑,他已经苦苦地坚挺了两个时辰,每次将泄之时,总有神秘的气流在他体内,催动着他,竟比春.药还更厉害,刚开始时,他还以为今天自己特别坚挺,颇为自得,到后来却是不断挣扎,苦苦哀求,却又无法从美妇身下脱出。
等美妇从他身上起来时,他竟已口吐白沫,精尽而亡。
美妇随手披了一件轻纱,立在那里,看着月色笼罩下的蜻宫,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本是要到这里来找洪濛算帐,想不到竟然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场面。
刚才挡住凝云公主那惊天一剑的,岂不正是……
原来连那个人都还活着?
还有那老太婆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金乌谷的“圣”?那是什么东西?
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
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明月升上天空,与南原不同,羽山的山岭间,让人感觉春天还没有完全过去,春寒颇重。
刘桑踏出临时安置的竹阁,来到外头,那些墨者依旧在四处搜寻着线索。
发现那乱石咒阵只是一个诱饵,所有人自是大失所望,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如果最终,还是无法找到徐州之精,那会怎样?
刘桑发现自己也无法回答,也许墨家巨子的判断是错的,和洲崩裂的事不会发生,他们只是白忙活一场。
但若是真的发生,那必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惨况,这样的天灾地祸,远比战火还要可怕,战火终究是人力可以解决的事,那样的天灾,一旦发生,人力在它们的面前,只等同于撼树的蝼蚁。
走在月下抬起头来,远处的山岭上,fǎngfo有一道月光照下。
他立时心领神会,绕开那些竹阁。在树木间纵跃,果然看到月夫人等在那里。
两人相对而视,很快便紧紧搂在一起。
亲昵地吻了一阵,两人携手而行。走在密林的阴影间,月光从树梢间一丝丝的透下,虽然夜寒露重,却也别有浪漫。
月夫人轻叹一声,抬头看向月色,道:“万一青徐两州真的分裂,不知这里会变成怎样?”
果然。月姐姐也想过这个问题。
万一真的像墨家巨子历重所猜测的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以羽山山脉为界线,青徐两州开始崩裂,其它地方暂且不论,至少在羽山。只怕是没有人能活得下来。从这一点来说。如大酉门的华贡庭和大酉三英、佘氏双侠、叶家姐妹,他们原本就不是和洲的人,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却仍受墨门之邀而来,墨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至于蔺隆、室火真人等,他们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在和洲,家在和洲,和洲若是真的出现那般大事,他们也无处可逃。
他苦笑道:“我想,应该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两人来到一处坡头,刘桑看向远处,长叹一声:“五月初五……又是五月初五啊。”
月夫人道:“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