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敲字:医院开的药记得按时吃。
0714:嗯。
是念初不是十五:难得见你回信息这么快,你在做什么?
厉腾回过来两个字:想你。
“……”阮念初抿嘴笑,放下手机,拉高被子盖住整张脸,然后傻笑出声。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连她自己都觉得,他把她变傻了。
这天晚上,阮念初把要搬去厉腾那儿住的事,告诉了阮母。阮母听完,虽未反对,脸色却明显变了几分。
对厉腾,阮母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满意,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人谈恋爱住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作为女方母亲,阮母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意。
她这女儿头脑简单,这么无名无分地同居,成了还好,要是没成,亏可就吃大了。
这个顾虑阮母只埋在心里。毕竟女儿已经大了,要怎么做决定,父母都只能尊重。
第二天,厉腾照旧来接阮念初去单位上班。
路上,她喝着豆浆想起什么,第二次问:“对了,你昨晚上为什么问我爸妈今天在不在家?”
厉腾的回答也一成不变,“随口问问。”
那时,阮念初闻言便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吃她的早饭。而直到这天下午下班,阮念初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疑惑才得以解开。
电话是阮母打的。
听筒里,阮母的语气轻快愉悦,显然心情极佳。她说:“念念哪,你说你这孩子,有好事儿了也不跟你爸妈说,怎么什么都瞒着我们。”
阮念初脑子一懵,“好事?我瞒着你们什么?”
“还跟我装傻呢?”阮母满脸笑容,乐悠悠道:“刚才厉腾都来家里了,酒啊保健品什么的,买了一大堆东西。这孩子就是讲礼。他都告诉我们了,说准备先带你回嶂北,让他妈看看你,回来就商量你俩结婚的事儿。我就说,无缘无故干嘛非搬一起住,原来你们都处得这么好了呀……”
“结婚?”阮念初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厉腾跟你说,我们准备结婚?”
阮母喜道:“对呀对呀。”
老实说,这个剧情,真是令阮念初万万没想到。她伸手抚了下额头,好片刻,才干笑着回答:“那就是吧。”
那头,阮母十分欣慰,叹道:“念念,你和厉腾能成,说实话妈妈特别高兴。厉腾多好啊,大方,风趣,爱笑,又那么健谈,简直挑不出毛病。”
阮念初举着电话抽了抽嘴角,怀疑她妈口中夸上天的人,和自己认识的,压根不是同一个。
她算是明白了,真正该报中央戏精学院的其实是厉腾,演亡命之徒像,演高岭之花像,连演父母眼中的十佳好女婿,都很像。传说中的戏精本精,可见非他莫属。
*
有了“快结婚“这个大前提,阮念初和厉腾的同居,在阮父阮母眼中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当晚,阮念初便收拾了一些衣物,搬去厉腾在军区宿舍的房子。
宿舍和她家分别在云城的南北,相去甚远。
切身感受过后,阮念初愈发佩服起厉腾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毅力。看着他开车时的侧脸,她托腮,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称赞:“厉队,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好好。”
她最近越来越呆,偶尔冒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厉腾也习以为常。闻言,他没太大反应,淡淡嗯了声,“知道我对你好就好。”
阮念初声音压低一些:“欸,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呀?”
厉腾看她一眼,“你说呢。”
她琢磨着,“是?”
他扯唇笑了下,说:“那就是。”
阮念初想,大概越不爱笑的人,笑容越能感染人,所以厉腾偶尔一个笑,对她的杀伤力才会那么大。每每看见他笑,她的心情再阴郁,也会晴几分。所以她喜欢看他笑。
她嘴角的弧度随他扩大,片刻,又轻声道:“你今天去我家了,对么?”
厉腾说:“嗯。”
“听我妈说,你告诉她我们有结婚的计划。”阮念初笑了笑,“你为了不让我妈生气,想了这么周到的理由,可以的。”
前方是红灯,厉腾把车停下。
趁这当口,他摸出根烟塞嘴里,点燃,掸了下烟灰扭头看她,目光很深,井似的:“阮念初,你都把我睡了,难道没想跟我结婚?”
“……”阮念初眉心抖了抖,她确定以及肯定,厉腾他用的是“把”,而不是“被”。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捏住她下巴,贴近她,双唇间的白色烟雾夹杂一丝薄荷味,低了声音:“你要跟我耍流氓?”
短短几秒,阮念初反应过来,瞪眼,“你跟我妈说的话是认真的?”
厉腾直勾勾盯着她:“这种事还能闹着玩儿?”
“但是,”她惊呆了,心跳都漏掉半拍,,“我们正式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而且,结婚是人生大事,需要慎重考虑……”
厉腾说:“没人逼你明天就嫁我。”
“……”
这时,前方红灯跳成了绿色,背后车辆等得不耐烦,摁响了喇叭。嘟嘟嘟,声响刺耳。
厉腾坐正发动了汽车,沉默片刻,忽道:“阮念初,我对你什么样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思你也知道。你要考虑,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我这人认死理,不是我的我不碰,是我的,要我放手除非我死。懂我说的意思么?”
他说这话时,面色平静,但那双眼却分明透着冷。
阮念初察觉厉腾周身的寒凛,心一沉。
自复合以来,这人冰山的一面已经很久没展现过了,大多时候,他都对她纵容宠溺,疼爱有加。如今这昙花一现的刹那,威慑力更胜以往百倍。
她抚了下心口,嘀咕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结婚有点太急了,过一段时间再说。你干嘛突然这么激动。”
他答得漠然自如:“怕你又把我甩了。”
“……”阮念初心尖突的一颤,眸光闪动,须臾,哭笑不得,“厉首长我谢谢你,麻烦你有点自信好么?你看你长得这么帅身材又好,还是国家之栋梁,哪个女人舍得跟你分手,除非她傻。”
厉腾没吭声。论傻,谁比得过他家这只小妖精。
阮念初的心情忽然大好,眉眼弯弯,“放好东西以后,陪我去超市,我要买一些日用品。”
厉腾直接拒绝:“明儿再买,今晚你没时间。”
“为什么没时间?”现在明明八点不到。
“我刚才我听你说了‘谢’字儿。”他视线漫不经心移到她脸上,一挑眉,“两次。”
“……”
于是,同居的第一晚,阮念初果真就一直在呜呜地哭。哭到最后,体力不支,直接晕过去。
醒来以后,她陷入了一种深沉的忧伤中。
如今还是被动,都这样了,如果再听乔雨霏的话,去主动勾引一下厉腾,她还有命活么?
不过忧伤没能持续上多久,厉腾便又黏上来。
阮念初羞得面红耳赤,一捏拳,道:“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和我盖着棉被纯聊天么?”照他这强度,她怕自己的肾英年早亏。
厉腾把她抱怀里,鼻尖来回蹭她的脸蛋儿,“不能。”
抗议无效,阮念初只好撒娇,故意软了嗓子娇滴滴道:“厉首长,我们不演丧尸片了,演《睡美人》好不好?”她真的好困。
厉腾低笑咬她耳朵,哑声:“我不正在睡么。”
阮念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