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而言,猛禽的骨架其实并不沉重,它们看起来身躯庞大,实际体重并不大,比如金雕这东西,那么庞大一个存在,实际体重却只有几斤到十几斤的样子,而这大风却是个异类,它的一双铁翅强而有力,非常沉重,我尝试了好几次,翅膀上的羽毛被我一把一把的拽下来,可这翅膀却死活抬不动。
小段虽然听我细细说明了情况,可看起来还是有些忌惮这东西,看我实在抬不动,才狠狠一跺脚,鼓起勇气上来帮忙。
我们二人合力,倒是堪堪能抬得动了。
只是,这大风鸟已经被柞虫啃食了许久,血肉筋骨早毁掉了,刚刚嫌弃翅膀,这翅膀竟从翅根处“喀嚓”一下折断了。
大量黑色粘稠的液体从翅膀的断裂出汹涌而出,同时倾泻而出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柞虫。
太多的柞虫了,几乎填充满了大风鸟的尸体。
小段最怕这玩意,“妈呀”的叫了一声,一下子跳开。
他怕,我却不怕。
抬起翅膀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我师父根本就没被压在翅膀
如今翅膀从翅根处断裂,我当即上去将那些挣扎蠕动的柞虫用扒拉开,我师父的半边身子终于露了出来,我拽着他探出的那条手臂,这才将他整个人拖了出来!
“叮当”一声,一柄古剑随之被拖出。
我这才看到,我师父的另一手握着祖器,并将之攮进了这大风鸟的胸膛里。
斩杀这东西的,正是我师父。
很显然,我师父撞入这东西的怀中,给予了它致命一击,随后力竭,被这东西压在了身下,这大风鸟终究是尸,与生前截然不同,它的命门与其余行尸一样,确实就在胸膛处,这正是一击毙命!
我师父的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他的身上被那黑色的粘稠液体浸透了,握剑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一动不动,早没了呼吸。
我跪坐在他面前,剧烈的喘息着,方才的一番剧烈动作,耗干了我枯瘦如柴的身体上的最后一丝气力……
“卫哥儿,节哀。”
小段低声在我身后说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回应,稍稍缓过起来后,我并指轻轻点在我师父的小腹上。
生死,有时真的不是肉眼能分辨的,尤其是对于一个道行极其高深的修行者而言,更是如此。
此前我抓着他的手,就试图探测他的身体状况,只是,我精气神力量几近干涸,根本无法精准的驾驭自己的灵气,而以灵气探测一个人的身体,这是个非常精细的活儿,就我目前的状态,无法完成这件事,当灵气窜入他的经脉后,很快就会失去联系。
所以,我只能从他丹田处入手。
而丹田处,这是修行之人的根本,也是一个人的根本,任督二脉、以及冲脉,均发源于此,也是一个人的生机所在。
我无法顺着他的手臂穴位沿着筋脉最终探查这里的情况,所以,我只能直接从这里入手了。
我怕自己精气神控制不好灵气,最终伤到他的丹田,于是我只是在他的丹田里探入了一丝丝的灵气而已,很弱很弱,但是,足够了!
须臾后,我原本绷的笔直的身体一下子佝偻了下去……
……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