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的不在场证据已经推翻了,那天没人能证明你在宿舍睡觉。”
“我那天喝了三两酒,我的酒量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天吃完饭我都醉得不行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陈实站起来,在他面前踱步,老王紧张地不停抠手背,陈实说:“我来说个故事,一个不得志的特约演员,在片场认识了一个日本人,他打算去日本发展,那个日本人愿意提供帮助,但他表示移民日本是很难的,需要花不少钱,这个特约演员就乖乖地一笔一笔送钱,对方也不断用承诺挡住他的疑惑。有一天,日本人的朋友一言戳穿了他的谎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个上当的家伙也在现场,他当时就怒火冲天,于是聚会结束,他去找日本人理论,一时情急把对方杀了,顺便杀了日本人的朋友。
“杀完人之后他很害怕,去仓库找一辆三轮车,却无意中看见了日本军官的服装,他想起了今天酒桌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明天是九一八,于是心生一计,把两具尸体乔装打扮,弄成谢罪的日本军官。这天晚上,凶手又叫上室友,假装在弃尸地附近小便,成了报案人”
老王听着,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双手不停地腿上搓着。
陈实盯着他,“这个凶手的犯罪手法委实不够高明,转移视线的方式也过于低估警方的洞察力,你现在已经坐在这里,听我讲完这个故事,你觉得我们的调查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你现在坦白还有机会”
陈实只是在虚张声势,其实他们根本没有掌握关键证据,但审讯就像打牌,对方并不知道你手上有什么牌。
老王,在陈实看来,不属于心理素质过硬的嫌疑人。
老王吞咽着唾沫,强作镇定地说:“我可以提供一个线索,那天吕宝强去过犯罪现场,这事我一直没说。”
“是吗”陈实冷笑,“现场在哪”
“就是日本人家下面”老王突然瞪大眼睛,抬头看着陈实。
陈实冷笑,“我好像没说那里是犯罪现场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王的精神崩溃了,他捂着脸哭道:“我本来没想杀人的,是那个日本人得了便宜卖乖,我气不过呀”
林冬雪长松了口气,外面的警察也暗暗振奋,嫌疑人终于要开口了。
陈实递给老王一根烟,他用哆哆嗦嗦的手接过,点上,然后陈实回到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他。
烟抽到一半,老王说:“我和田村是14年认识的,当时他找我问路,两个人语言不通,就在纸上笔谈,我俩聊了好一会,他是日本来的特约演员,长得也比较猥琐,很适合演抗日剧里的军官,很快就找到了愿意雇他的剧组。然后他和副导演提到了我,于是我也进了剧组。在一起拍戏,戏里面我俩不共戴天,杀个你死我活,戏外面却是好哥俩,他在中国啥也不懂,我帮了他不少,后来放假的时候,他说王桑,泥轰唉镣铐西玛斯卡,问我要不要去日本玩,我打小没出过一次国,就答应了
“去日本玩了几天,让我感觉真不错,尤其是满大街的中华料理,那做的都什么呀,锅贴、麻婆豆腐、青椒肉丝,我都想笑,这不都是一些家常菜吗我说这我也行,当时我就琢磨,反正在国内跑龙套也混不出头,要是去日本开一家料理店,挣了钱再把家人接来,倒也不错田村知道了我的想法,他说移民日本很难,不过有个办法,就是结婚,他有个妹妹叫田村由佳莉,高位截瘫一直卧病在床,如果我能娶她的话,就可以顺便移民,同时他妹妹也有人照顾。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条件再不济,但怎么能娶个残废呢可是田村拿出诊断书说,他妹妹活不了几年了,我和她结婚,几年之后她离开人世,我也顺利入了日本籍。然后我也见了她本人,虽说是残废吧,可长相还是不错的,声音也好听,读过书,老实说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残废我一辈子都求不来,所以我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