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笔录中,有同学提到了高磊平时是怎么欺负含梦的,林冬雪快看不下去了,那哪里是欺凌,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林冬雪问:“含梦在学校被人欺负,身上总该有伤,难道她家人从不过问”
警察说:“他们就是从不过问,听说有一次高磊欺负她,被她反抗咬伤了手,高磊一家去含梦家里算帐,高磊大舅是办乡镇民营企业的,这一家子特别强势,含梦的爷爷奶奶赔礼道歉,当面扇含梦的耳光,临走还送了人家一篮子鸡蛋。”
“一个个都什么人”林冬雪咬牙。
“高磊死后,含梦是灾星的事情就在学校传开了,谁都不敢靠近她,她从人人欺凌,变成了人人排斥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对她也是件好事,至少没人打她了。”警察叹息。
“你当时也在那里上学吗”陈实问。
“对,镇上就这一所中学,所有孩子都在这里上的学,我在另一所班级可能我这人从小就爱打听周围的事情,特好奇,长大才干的警察。”
陈实亮出烧毁的照片,“她就是含梦”
“对对,就是她,唉,时隔这么多年,她的眼神我都忘不了,她在学校里就像个孤魂野鬼,永远都是一个人。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男生,只要听同学们一说含梦来了,就跟着大家一起尖叫着跑开,现在想想这种反应对一个女孩子伤害很大吧我跟她从来没说过话,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是有一次放学后,我看见她蹲在湖边,一边哭一边把一只小狗淹死,她听见我走过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吓得马上跑了。后来我叫上一帮小朋友去那里,含梦已经走了,地上有个土堆,挖出来一看是条畸形的小狗,估计是谁家扔掉的。”
“她班上的学生,你能帮我们找到吗”陈实问。
“来作笔录的这几个现在都不在这儿了,咱这小破镇,没几个年轻人愿意留下来,毕业后都去龙安发展了,对了,有一个人我知道他在哪,他叫杜子嶙。”
“你和他是朋友”
“不不,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他太有名了,我把地址抄给你们。”警察拿出一个小本本,从上面抄了一份地址给两人。
两人继续看第二份卷宗,这是含梦爷爷奶奶自杀的档案,警察说她爷奶在搞一种叫汇百利的非法集资活动,每月都会返金,但其实那是个骗子搞的,骗子敛够了财便一夜之间溜之大吉,镇上不少人上当受骗,含梦爷奶失去了毕生积蓄。
档案中说含梦爷奶是上吊自杀的,两人吊在一根房梁上,体重把房梁扯断了,从上面过的一根电线断裂,引发大火,让宅子付之一炬。
由于当年技术落后,查来查去只有一句自杀的结论,他们的自杀和上当有没有因果关系,也仅是警方的猜想而已,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
另外在含梦爷奶死亡的当晚,含梦失踪了,从此再没出现在小镇上。
这案子发生在02年,陈实问:“02年含梦应该已经毕业了,她那时在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在家呆着,干干家务什么的,我经常巡逻的时候看见她坐在院子里剥银杏,镇上一家食品加工厂收购这个,剥一斤才两块钱。”警察摇头,“快二十多岁,她还是瘦瘦巴巴的,穿着那身破校服,看到她的样子我就心酸,这女孩到底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那么,她长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