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嚼!
虾肉紧致入味,新鲜的很,蒜香麻辣一同在舌上炸开,确实享受。
他竖起大拇指:“绝。”
同时大牙咬破虾钳,卷出里边的肉吃。
“食客”的肯定是对“厨师”最大的褒奖,凃欣欣立马灿烂的笑起来:“我还像老爸学了酸菜鱼,回头做给你尝尝!可惜老爸的鱼太绝了,我明明一五一十的复刻,没有半点偏差,但总差一点感觉,只学了个七七八八。”
“很不错了。”齐宏宇露出期待的表情,同时抬杯灌了口阔落,爽到极致。
三人一边聊一边嗑虾子,不知不觉,十五斤虾竟真就下了肚。
这顿饭确实享受极了,就是吱吱叫的老鼠和嗡嗡飞的苍蝇有点刺眼,虽不至于影响胃口,但总归烦人。
“对了,”齐宏宇忽然问:“这些玩意儿,你平时都喂些什么?”
“什么都喂。”凃欣欣说,接着抬手一指:“这边的喂的精细些,主要是生肉;这边就随意多了,各倒点剩菜剩饭完事儿。”
齐宏宇了然,这些老鼠虫子确实都每种各有几箱,每箱数量略有不同,但左右两旁的大体是对称的。
个别箱子里,还装了些小小的不知道用来干啥子的仪器。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区分呢?用控制变量法吗?
齐宏宇想到就问。
凃欣欣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说:“喂生肉的这组,主要是研究它们的各种习性,包括繁衍、生长速度、排泄量和进食量等等,还能顺带研究温湿度与种群密度对这些习性的影响。喂剩菜的则主要是专门研究食性了。”
“懂了。”道理很浅显,齐宏宇一听就明白。不过他又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接着问:“搞这个研究,一个月得花多少钱?”
“反正我俩工资加起来都不够,差一截。”凃欣欣摇头说:“这里只是极少的一小部分,属于种群所需生存空间不算太大,生存资源也不用太多的。我还租了个大仓库,专门用来饲养研究它们。”
齐宏宇挑眉,若有所思,并问:“报课题了吧?”
如果只有这个房子里的这些玩意儿,还可能是个人自发的研究,凃欣欣事业心强且钻研精神突出嘛。但要这只是一小部分,那肯定不能是个人行为了。
果然,凃欣欣说:“我老爸帮我申请了课题,经费还算充足,研究出来的东西也算是集体成果。”
“挺好。”齐宏宇点头,这是双赢的选择。
他渐渐起了兴趣,问:“研究的重点是什么方向?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主要还是种群演替,以此来加强对死后晚期,高度腐败的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的精度。”凃欣欣说:“相关研究有很多了,但大多都比较泛化,精细度不足,我在想能否结合山城当地的虫兽种类、气候特点和季节演替规律,给出更精确的一套判断方法。”
“目标很宏大。”齐宏宇果断给出赞赏,并再次问:“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个怎么说呢。”凃欣欣抬眸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摇头说:“暂时还没总结出‘方法论’,只是积累了一些经验。
这么讲吧,死亡后一个月内的封闭或通风室内的尸体,经过细致的现场勘查后,单靠法医昆虫学,我有把握将死亡时间精确到两天内,室外遗体精确到三天内。代入目前总结出的回归方程,可以大胆给出一天内的结论,但因为统计量还不够大,准确度无法保证。”
“很不错了。”齐宏宇赞叹:“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你比我强。”
“师兄说什么呢。”凃欣欣立马到:“你专研的是法医病理学,在这一块上咱们系统法医对你都是服气的。”
“都是凃老教的好。”齐宏宇并不居功,与凃欣欣打开商业互吹模式,随后才说:“但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发现命案为了两三天的精度而特地喊你去支援也不现实。”
“是啊,这是法医昆虫学的局限性,不够精确,只能作为参考,所以我才想加深这方面的研究。”
“我的意思是,你要尽快将自己的经验整理出来,不说形成方法论,至少要形成系统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吧?”齐宏宇说:“还有你刚刚说的回归方程,我认为这才是你研究的重中之重,要加大统计量,提高准确性。一旦真能将死亡一个月的尸体遇害时间精确到一天内,意义将特别重大,你的研究也才具备更大的实际价值。”
“我晓得。”凃欣欣点头,研究了三年,还有自己老爸帮忙参谋,她对自己的研究方向有些非常准确的认识。
齐宏宇又接着说:“我们牟主任有位师兄,恰好是咱们山城的法医昆虫学专家,我记得他貌似在巫峡那一带工作,有机会你可以向他取取经,我帮你问问他的联系方式。”
“好啊好啊。”凃欣欣立刻点头。研究是否有靠谱专业的老前辈引路,将直接影响到研究进度甚至研究结论的准确性,可惜法医昆虫学相对冷门,多数法医知而不精,这方面甚至不如她专业,很难给她指引。
能有位专家指导,最好不过了。
齐宏宇感慨起来:“记得当年牟主任还想把我丢给他来着,可惜我对虫兽实在爱不起来,我宁愿抱着尸体睡一夜,也不想和这些东西共处几个钟,倒是让他失望了。他要知道有你这样的年轻女孩专研这一块的工作,还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一定特振奋,恨不得对你倾囊相授。”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凃欣欣摆摆手:“你要深入研究下去,就会发现它们也有很迷人的地方。”
“受不住受不住。”齐宏宇连连摆手。
两人正想再继续聊下去,却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噜声,忍不住侧目去看,就见一直没啃声的石羡玉正半靠着椅背,身子下滑了许多,两腿伸的老长,都快滑桌底下了。
这条咸鱼竟已睡着。
“这家伙……”凃欣欣恨铁不成钢,开口就想数落两句。
齐宏宇摇摇头:“他今儿确实累了,让他早些休息吧。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弄床上去?”
“不用不用,又不是喝醉了,让他自己起来去睡就是……噢不,还没洗澡呢他,这么热天,都臭了。”凃欣欣说道,接着瞥了眼杯盘狼藉的桌面,说:“有点晚了,碗明儿再洗吧。”
“洗碗?”石羡玉忽然睁开眼睛,勉强撑起身子:“我来我来!”
齐宏宇一脸懵:“哎?他竟会抢着干活?啥情况?”
“他啊,烟快抽烟了吧。”凃欣欣撇撇嘴:“一个月我就准他买一条烟,后来他提出做家务换指标,洗碗一包,扫地一包,拖地两包……”
齐宏宇竖起大拇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