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派出所。那边也遇到问题了,找不到人。”
“什么叫找不到人?”
就听凃欣欣解释:“羡玉请技术队的大哥用人脸识别技术筛出了进我们家的那人的身份信息,发现他是个开锁匠,在我们公安这还有备案,但当羡玉带派出所的人上门时却扑了个空,而且看起来,那人应该刚走。”
齐宏宇双眼微眯。
凃欣欣又继续道:“不过他应该跑不了多远的。市局早已投入了不少具备人脸识别功能的监控探头试用,只要他出入机场、高铁站、车站、几条重要高速路收费站,迟早会被锁定。”
“那就好。”齐宏宇想着事情,有些敷衍:“那先这样,保持通讯,有进展互相交流。”
“中。”
“先挂了。”
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盯着一地玻璃碴,齐宏宇再次陷入沉思。
他在想有什么能让防弹玻璃瞬间破裂。
答案其实有很多,包括超出承受限度的机械外力,比如用力撞击,还有爆炸发出的振动波等。
另外,强度较大,频率接近,能引发玻璃共鸣的次声波也可以。
“次声波?”想到次声波,他忽的又想到之前遇到的“爆肝案”。
那案子的具体确切手法与凶器至今还是个迷,只有猜测没有证据,怀疑是忽然而来的压迫引发腹内压急剧改变而导致的肝破裂。
但最开始时,他们猜测的也是次声波,只是考虑到次声波传播远范围大,如果是次声波的话不可能只有几名受害人出事,且不会只有肝脏破裂,所以才排除。
但不可否认的是,次声波确实能让人内脏破裂。
而那桩案子中,有个女人如齐宏宇一般多了节指骨,且其基因和齐宏宇具有亲缘关系,疑似他外婆……
很明显,那个女人和齐宏宇,或者说造成齐宏宇跟冉秋生基因一致的那帮家伙肯定有一定的关联。
而齐宏宇又疑似齐清平所生,齐清平极大概率就是周静红,本案作案人的动机还说不定是掣肘齐宏宇和石羡玉的注意力,不让他俩继续追查下去……
所以,碎玻璃和碎肝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么想了几分钟,齐宏宇自个儿便摇头失笑起来。
自己这脑洞也太大了些,这两者能有什么关联?
可是……
纠结两秒,他还是默默掏出笔记本把这个思路记了下来,然后站起身,继续在现场游走侦查。
很快,他便成功锁定了几枚不算典型的足迹,大致判断是作案人踩死了些许虫鼠之后,虫鼠尸体“爆浆”弄脏了作案人的足底,作案人继续在库房内行走破坏,便留下了这些残缺不全的足迹。
而随着他踩死的虫鼠越来越多,足迹也越来越完整,可惜,最完整的足迹残缺的同样厉害,其足迹面积至多不超过正常足迹总面积的30%,侦查价值有限。
何况作案人穿着的防护服连鞋底都被覆盖,留下的足迹并没有花纹,只能勉强分辨步态特征,并尝试复原足迹,判断作案人的身高罢了。
不过聊胜于无。
况且还能通过研究被他踩死的虫鼠尸体来大致判断他的体重区间。
能有这些收获,齐宏宇已经挺满意了,赶紧像派出所的兄弟借来设备拍摄固定证据,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明显是被踩死的虫鼠尸体收集起来。
幸亏用了二氧化碳隔空灭虫,否则这些线索还真可能会被破坏干净。
随后,齐宏宇更认真的在现场游走起来,想要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但很遗憾,作案人仅仅只是过来砸玻璃的,还穿了全套防护服,遮盖的严严实实,本就留不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就连监控都并无什么收获,更别说现场勘查了。
仔仔细细搜寻了一圈,齐宏宇也只能遗憾放弃,只将现场所有足迹都小心翼翼的采集好,看看后续能不能通过技术手段将这些残缺的足迹整合起来,完整度能更高一些,也便于提取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是个相当细致且繁琐的活儿,加上仓库面积巨大,直到中午一点许,齐宏宇才算勉强完成这项工作,蹲的他腰酸背痛,腿都麻了,还有点低血糖,饿的头昏眼花。
“早上果然不能吃泡面啊……”他感慨一声,随后忽然皱眉,石羡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联系他?
想到这儿,齐宏宇拖着莫得知觉但还能自觉走路的成熟双腿离开实验室,走到外头,扫一眼周围干警与消防战士的工作,见一切正常,才点点头摸出警务通给石羡玉打了个电话。
然而那头却无人接通。
“啧,这家伙,搞什么鬼?”齐宏宇嘀咕一声,又选择给凃欣欣电话。
“什么?”凃欣欣有点惊讶:“师兄你没联系上咸鱼么?这不可能啊!他电话一向是畅通的啊!”
齐宏宇皱眉:“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担心……”
刚说出口他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又道:“呃,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有什么事情牵制住了吧,你别瞎担心,我晚点儿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许久后才听凃欣欣说:“好。”
“那我先挂了。”齐宏宇道,随后听见声嗯,便挂断电话。
他轻叹口气,抿抿唇,抬头望天,又看看周围的干警和消防战士。
看来最终消防队说服了其他几个单位,他们这会儿正在现场周围点火。
高温是大多数生物的天敌,如此焚烧之下,地面一定深度内的虫鼠都没有活的可能,但更深些的就没办法了。
更深些的,只能考虑事后诱杀,但估计效果也有限,更多的还得靠大自然自行调节。
再次收回目光,他抬起仍旧攥在手里的警务通,给仇教导也打了个电话。
毫不意外,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