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老子……”
“那就配合!控制好你的情绪!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但还是控制好了情绪,用力点点头:“你问!”
“怎么称呼?”
“我……”
话没说完,齐宏宇嫌麻烦直接说:“算了我直接叫你‘先生’吧。”
他仿佛被噎了一下,随后声音硬了很多,冷冰冰的道:“我叫魏……”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齐宏宇脑子里莫名响起这句台词,然后再次打断:“魏先生,你对你女儿了解多少?”
“……”魏先生又被噎了一下,脖子梗半天,最终还是无奈放弃,说道:“那是我女儿,从小养到大的,我啥子都晓得,比她更懂她。”
“那她赌博一共输了多少钱?”
魏先生抿嘴。
“她什么时候染上赌瘾的?”
魏先生再次抿唇。
“她经常和什么人混在一起?”
“……”
“她平时玩些什么?麻将?打牌?还是别的?”
“……”
“她昨晚在哪儿?赢了多少钱?”
“……”
齐宏宇都有些无奈了:“你是不是对了解这两个字存在误解?”
魏先生脸都憋成了酱紫色。
齐宏宇更加失望,魏霞坤的父亲也不清楚这些最重要的基本信息,想要继续调查的话还得多费不少功夫。
只能从侧面突破了,端几个小窝点或者违规经营的棋牌室,抓几个赌徒,问问有没有认识魏霞坤的,再顺藤摸瓜一步步排查下去。
但这样一来容易打草惊蛇。
齐宏宇又让魏霞坤的母亲来了一趟,结果一般无二。
他们根本不了解魏霞坤。
其他亲戚更是这般。
没办法,齐宏宇只好又把注意力落在魏霞坤尸体身上。
先前的谜题,齐宏宇其实大概已经有猜测了,判断魏霞坤基本是服毒自杀的。
记得前年和授业恩师交流的时候,凃仲鑫还告诉他一个案例,有人利用特殊的胃胀无法消化的淀粉制作成了胶囊,包裹着剧毒物质让受害人服用,达到延迟毒发的目的。
想来这桩案子大概也是用的类似手段,道理与延时纵火什么的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个形式。
即使有些出入,但估计也不大,反正肯定是借助某些工具达成延时目的。
作案手法不难推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作案动机。魏霞坤难道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放高利贷的?可能性不大,对那帮人而言,杀人除了泄愤与震慑外毫无意义,而要达到震慑目的,伤害的方式会更妥当些,还能收回些钱来。
那是以为她出老千的那帮家伙?也不太对劲儿,就算魏霞坤昨晚真的出老千,把赌资拿回来就抹平损失了,剁掉她指头后应该也泄了愤才是,否则她不可能拿回自己的指头,还弄到了冰袋,有将断指接续回去的机会。
得从其他角度展开排查才行,还是从人际关系着手吧。
直接抓赌徒是个法子,但容易打草惊蛇,作为备选方案。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狐朋狗友,以此作为继续往下调查的方向。
还有冰袋,也不知道上边的指纹都提取下来没有。
啧,本以为只是个小案子,没想到出了人命,恐怕又得忙几天时间了。二大队手头有任务,袁队可能会安排其他大队负责本案,但自己作为第一个经手本案的法医,估计还得继续跟进,协助其他大队。
倒也没什么问题,以前也合作过多次,但别队领导莫得石羡玉和仇教导好说话,气氛方面没有二大队那么舒服。
先将尸体拉回去吧。
想到这儿,齐宏宇便侧目看向已经没什么事的仇教导和石羡玉二人。
仇教导大概猜得到他的意思,说:“再等几分钟吧。我们的兄弟马上到,等他们展开排查,你和石队就先回去。”
“也行。”齐宏宇颔首,接着反应过来:“这桩案子我们二大队接了?”
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二大队的人,我们两个字说的很自然。
“接了。”仇教导说:“齐平路的案子毫无进展,继续投入大量警力意义不大,留两个兄弟跟进就是了,其余人先解放出来,免得耽误其他工作。”
齐宏宇了然,碰到悬案难案,暂时搁置仅留几人继续跟进,是比较常规的做法。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留下的几人也会由专职转为兼职,甚至案子渐渐无人问津,仅时不时翻出来再看看能不能攻破。
只是这样一来,袁队等领导肯定得被臭骂一顿,考核也会受影响——命案必破仍是目前大方针,这段时间他们压力绝对小不了。
希望魏霞坤的案子别再有这么多波澜了吧,最近侦办的命案都极其复杂,脑子都要抽筋了。
正胡思乱想着,齐宏宇忽然听见敲门声,抬头一看,就见赵博等人站在门口。
大队的兄弟伙到了。
“小齐,”仇教导当即说道:“尸体交给你了。”
“放心吧。”齐宏宇点头,接过赵博递过来的尸袋,朝着魏霞坤的尸体走过去。
走到一半,他忽的顿住,又侧目看向那个独自坐在沙发上愣神的李成智。
这娃儿了解自己母亲吗?
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