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问题就大条了啊。
想到这种可能,齐宏宇脸色愈发沉重,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同时又愤慨不已。
这帮狗日的家伙,一个个全部狼子野心,恨不得亡我种花家,在我所守护的大地上搅风搅雨,真TM的该死!
与此同时,秦月仁继续开口,说:“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即使在我干掉你们之后,山城警方再怎么怒不可遏,即使捣毁克洛斯势力已经是必然,但总得需要点时间,我担心他随时可能回过味来,报复性的在自己被剿灭之前,先灭了我全家满门。
他和你们警察不一样,他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君,他要杀人,不需要讲什么证据,只要一丁点儿怀疑就够了,甚至怀疑都不需要有,完全能以莫须有的理由,杀我全家泄愤。”
齐宏宇和石羡玉了然了,这确实也是个难以忽视的原因,秦月仁显然相当在乎自己家人,绝不愿他们受自己的连累而被人残忍杀害。
但转念一想,秦月仁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跟他们合作,是有把握在克洛斯回过味来之前,先把他给抓了?
想到这,齐宏宇心中不由泛起浓烈的期待。
而此时此刻,秦月仁抬头看了他们两人几眼,脸色更是复杂莫名,半晌后才再次开口,说:“最后一个原因……我了解你们,你俩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不一样,都是好警察,所以,我下不了手。”
石羡玉双眼微睁。
下不了手?这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企图以此争取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宽大处理?
他更倾向于后者,此前这娘们儿电他和齐宏宇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毒晕他们的一氧化碳也是种太过危险、难以掌握的毒气,这两者都有可能直接要了他和齐宏宇的命。
现在才来说下不了手,简直就是坟坝坝上撒花椒——麻(骗)鬼呢!
他一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如眼前的秦月仁这样的凶徒,哪怕她此刻看着柔柔弱弱、可怜巴巴的样子,但这些年来死在她手里的那些冤魂恐怕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他们早已连卖惨的机会都没有。
对罪犯,尤其是主观犯罪的罪犯的同情,就是对受害者及其家属最大的残忍。
齐宏宇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和石羡玉正好相反,他倾向于相信这个理由,认为秦月仁或多或少,大概真有点对他们下不了手。
因为,他想起了那个神秘挨滴,他觉得,这个挨滴的主人应当就是眼前的秦月仁了。
她穷凶极恶,却良心未泯,二者并不矛盾,不能因为她的罪恶而否定她的良心,也不能因为她的良心而忽视她的罪恶,成年人的三观不该那么简单的非黑即白。
想了想,齐宏宇不想在这方面深究。他想确定秦月仁到底是否掌握着能在最短时间内揪出克洛斯的重要情报,便又问: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和我们合作,克洛斯也有很大可能会对你家人动手,甚至于在发现你偷了他的RPG之后,就会立刻做出反应,以你家人为要挟逼你出来?
因为你刚刚也说过,他做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是你,就有充足的理由直接动手。”
秦月仁抿唇,眼仁颤颤,片刻后才说:“我当然想过,所以,我早早就对他们做出了自认为还算妥当的安排。”
“安排?”石羡玉皱眉,他的想法基本和齐宏宇趋同,即使略有出入,默契和还不错的脑子也能让他迅速将思维调整道和齐宏宇基本同步的状态,很了解齐宏宇的念头。
秦月仁说安排,言外之意,她也没把握迅速干掉克洛斯?
就听秦月仁说道:“明生落在了你们手里,诗卉也住在你们支队附近,我对你们放心,所以他俩的安全,我暂时也不需要太过操心。
而我父母,我藏了起来,时间长了没办法,两三天,我应该还是能争取到的。”
说到这,她看向齐宏宇。
齐宏宇心中浮现出浓烈的失望情绪,话说到这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就算有秦月仁的配合,和克洛斯之间的战争也难免陷入持久战的局面。
同时,他解读出了秦月仁的目光,问道:“这就是你的条件之一么?让我们保护你家人的安全?”
“是。”秦月仁点头说:“我会在恰当的时候,告诉你们我父母的藏身之地,请你们带上能绝对信任的警察,把我父母带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
石羡玉摇头:“老实说,面对克洛斯这样丧心病狂的凶徒,如果他真不管不顾,决定要和谁同归于尽的话,即使把你父母案子在我们支队里,也未必能百分百的保证安全。”
又是长久的沉默,秦月仁才说:“我知道,我比你们更了解克洛斯的狠辣程度,更清楚他的势力庞大到了什么程度,在他面前,并没有绝对安全,只有相对安全,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了相当的觉悟。”
齐宏宇略感意外:“你倒是看得挺开。”
秦月仁面容微微扭曲,表情苦涩,说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也做不到更好了。”
齐宏宇嗯一声,又问:“克洛斯在外边的势力很庞大?”
秦月仁反问:“你们难道不清楚?”
“大概晓得一些。”石羡玉接话说:“猜测他背后可能有自号灯塔国和右翼霓虹国的影子,但不确定细节。”
齐宏宇眼珠子不着痕迹的往边上一斜,余光看向石羡玉。
这条情报,石羡玉从来没和他说过,之前从梁惠清口中也只听到了自号灯塔国的些许信息而已,右翼霓虹国,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背后的专案组查到的么?
而此时,秦月仁眉心微微锁起,说:“只了解到这一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