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余兮兮眯眼指着她,“明知犟不过我就别犟了,懂否?”
“……”周易无奈,只好答应下来,闷头吃饭。少顷,又随口问,“你说秦首长回云城是有工作任务?”
“对吖。”
周易一脸的好奇,“什么任务啊?”
余兮兮耸肩,“这就不知道了。他一直神神秘秘的,问这不能说,问那也不能讲,我干脆就不问了。”
周易缓缓点了下头,“毕竟人是特种大队的,军事机密,总不能把什么都跟咱们普通老百姓讲啊。”
“别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永远不要有什么危险。”她拨弄碗里的米粒,说着,忽然又扯唇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不过目前看来,这好像不太可能。”
周易侧目看她,静默了良久,道:“兮兮,你越来越喜欢秦峥了。”
“……啊?”余兮兮微怔,习惯性地拿指尖点下巴,狐疑:“为什么这么说?”
周易绽开一个很淡很淡的笑,“每次说起他,你的眼睛都在发光。”
她脸颊浮起红晕,挠挠头,干笑不说话。
周易又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职业那么特殊,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可能这话你不爱听……但是,你还是得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才行。”
余兮兮两道眉毛拧成一团,瞥她,“诶,好端端的不要乌鸦嘴。”
周易正色,“不是。我跟你说真的。”
“那就等真有那一天再说吧。”余兮兮应得敷衍而平淡,目光收回来,一句话都不说了。
周易也沉默,往嘴里塞了口青菜,机械地嚼,没尝出任何味道。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而尴尬。
两人食量本不大,加上小超的事影响心情,谁都没把饭吃完。十分钟后,周易收拾东西离开了医院,余兮兮只身一人去走廊尽头扔垃圾。
正午刚过,外面的日头火辣辣炙烤大地,透过窗向下看,青绿色的芭蕉叶蔫头耷脑,被晒得没了生气。
余兮兮站片刻,转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手。然而刚迈出两步,长廊上却迎面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尖领T和黑长裤,个子很高,五官端正而英挺;女的穿一身阿迪的运动套装,大眼睛高鼻梁,唇稍厚,马尾高束,看上去飒爽又性感。看模样,年纪应该都在30岁以下。
她丝毫没多想,提步要绕过两人。
就在这时,那高挑美女却伸手挡住了她去路。
“……”余兮兮眼帘微抬,防备而警惕,“请问有什么事么?”
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从裤兜里摸出一块工作证,举高,公事公办的口吻:“余小姐你好,我是云城禁毒总队江海燕,”指指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同事魏枭。”
余兮兮的神色稍微缓和,点了下头,“你们好。”
江海燕面无表情,说:“今天凌晨,我们的一名要犯在9号重症监护室里非正常死亡,法医判定为他杀。你是知情人士之一,凌晨时又刚好在这间医院,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如实相告。”
余兮兮脸色大变,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说的犯人是谁,不由诧异万分:“……那个犯人死了?”
“对。”
“……”她迟迟点头,平复下思绪,“我知道了。你们想问什么?”
魏枭上前一步,盯着她:“昨天晚上0点左右,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0点左右,可疑人物……
余兮兮周密回忆,短短几秒,脑海中闪现过一个人影:身材粗壮健硕,穿蓝色护工服,戴口罩,单眼皮小眼睛,眸光平静而阴鸷。
她瞳孔微微收缩了瞬,迟疑道:“有。”
“是什么人?”
“是一个护工打扮的男人……”余兮兮仔细回想着,向两人描述那名护工的体貌特征。
魏枭记录完毕,又问一句:“那名护工的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余兮兮眯了眯眼,想起昨晚,周易和那名护工同时乘坐了同一座电梯,不由一阵胆寒后怕。
半刻,她垂眸,心头升起一丝疑虑,迟疑着,终究摇摇头,“应该没有了。”
整天在医院度过,等余兮兮走出大门时,漫天漆黑中已经挂上了一轮月。舟车劳顿加上一宿未眠,她很疲累,打了个出租回军区宿舍。
路上,沿途的街灯霓虹形成光束,灿烂倒退,城市的万家灯火点亮夜色。
她闭上眼,想小憩,脑子里却莫名又浮起那个男护工的眼,阴冷狠戾,一看就非善类。
余兮兮蹙眉。
那双眼实在熟悉,她可以肯定自己以前见过,偏偏却又想不起具体细节。
思索着,出租车已经停下来。她掏钱付款,然后提上行李下车,回到家后包一扔,直接就进了浴室洗澡。完后上床睡觉。
疲乏困倦的缘故,这一觉的前半段,余兮兮睡得很沉。
半夜三点多,锁轻响,防盗门和实木门被依次打开,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从玄关一路到卧室。
四下静悄悄的,万籁俱寂中,只有月光,和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未几,床边塌陷大块,秦峥坐下来,低眸去看床上的人;月光淡淡从窗外投入,他的姑娘侧躺在他的床上,雪白的小脸陷在柔软的黑卷发里,身子微蜷,抱着自己,整个人弓成一只可爱的虾米。
他微勾唇,伸手去摸她的脸。
粗糙的指肚摩挲柔滑的颊,睡梦中的人别打搅,不满地咕哝,眉微拧,粉色的唇瓣儿无意识地嘟起。
秦峥本来没打算做什么,此时却心念一动,低头,吻住那张诱人的小嘴。薄唇微张,囫囵含进去,舌尖牙齿轻柔逗弄,然后渐不满足,撬开她的齿,强硬侵入,热烈挑逗那根软软的小舌头。
“唔……”
这个吻来势汹汹,教人喘不过气。余兮兮还没清醒,伸出两只小手胡乱地推搡,嘴里含混不清地撒娇,“不不不,人家好困……”
秦峥好笑,放开她的唇,鼻梁亲昵拱拱她的脸蛋儿,“好好好,你睡你睡。”
“……”她安静下来,只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蹭蹭,眨眼又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