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局按照预想的开战,但毕竟是在半路上开战,所以依旧打得十分激烈,炮火轰隆,枪声阵阵,士兵们冲着往敌军奔去,枪林弹雨中,不断有人倒下有的人倒下了还能撑着站起来,有的人倒下了却永远站不起来了。
战争总是惨烈的,伴随着鲜血残肢、哀嚎遍野。
安楠早已经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对这种伤忙惨重的景象也习以为常,她镇定地和同事们争分夺秒地抢救从战场上抬下来的士兵,一刻也没停过手,缝合一个又一个人的伤口,到后来几乎不用她思考,双手就形成了机械性的动作,飞速又灵巧地救人。
战争就不会是轻松的,即使展知洲有所准备,即使这一场战胜利了也打得很惨烈,许多年轻的士兵永远留在了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这场战终于结束了,己方兵力损失并不大,所以展知洲决定继续打下去,乘胜追击。
但在这之前,疲惫的士兵需要休息,所以暂时休战几天。
展知洲这次也不小心受伤了,他被人一刺刀砍在背上,幸好他躲闪及时才没被成两半,伤口也不大,但也需要缝合包扎。
安楠提着医药箱进了帐篷,就看见他正坐在地上看着一小叠文书,平时白皙的俊脸上还有黑灰和泥土,一身军装也脏兮兮的,显得有些狼狈。
他是将领,但在战场上也需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以变成这幅模样很正常。
现在停战了,普通的士兵暂时可以休息了,但他不行,他还要处理战后事宜,了解伤亡情况以及完好士兵的人数,好及时调整后续战事。
安楠去吩咐一个士兵打了一盆水回来,又给展知洲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叫他把弄脏的那套换下来。
展知洲揉了揉眼睛,把注意力从文书中转移,冷肃的俊脸换上了温和的笑意,撒娇般抱住安楠的脚,说:“好阿楠,我现在很累了,你帮我换好不好”
安楠看了他一眼,说:“看在你这次受伤了的份上,下不为例。”
展知洲立刻心满意足地笑道:“好,下不为例”,其实心里想的却是,下次我再示弱装装可怜、撒撒娇,她肯定又会妥协了,谁让她嘴硬心软呢。
安楠把展知洲脏污的军装脱下来,脱到衬衣的时候,却听到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怎么弄到你伤口了吗”安楠有些紧张地问。
展知洲背后的衬衣裂开了一道口,正是被砍伤的部位,血迹把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安楠要想把衣服脱下来,势必会撕扯到展知洲的伤口,所以她怕自己动作重了,让展知洲觉得太痛。
展知洲身为军人,并不是不能忍痛的人,但被安楠这么担心地一问,他就突然不想忍住呻吟了。
“是有点疼。”他可怜兮兮地用桃花眼看着安楠。
饶是心冷淡漠的安楠,也被他的小模样弄得心疼不已:“我很快很轻的,你再忍忍,乖啊”
这是把他当孩子来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