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神秘兮兮的,灿灿眨眨眼睛,咧嘴笑了:“祖父去央!”她想抱两个弟弟走娘亲都不让,求得次数多了娘亲就瞪眼睛训她,灿灿知道央娘亲做事是容易惹娘亲不高兴的。
“你个小机灵鬼,可省着祖父占你点便宜!”赵允廷点点孙女鼻子,把安哥儿抱了起来,响亮地亲了一口,“姐姐不喜欢祖父,安哥儿喜不喜欢祖父啊?”
灿灿着急了,小脚丫子搭在祖父膝盖上:“我喜欢祖父!”
安哥儿低头看姐姐的脚丫子,嘿嘿笑了,也把自己的小脚丫往姐姐那边凑。
平哥儿也瞧着呢,因为坐着不好伸腿,他急的往前扑,大概是想爬过去,可惜他还不会爬,扑在炕上可怜巴巴的,小屁股撅着。灿灿忙帮大弟弟改成完全趴着,平哥儿回头看姐姐,又歪头看祖父,一道晶莹的口水从他张开的嘴角流了出来。
赵允廷心都化了,将安哥儿放到炕上,把大孙子抱了起来,摸出帕子替他擦口水。
灿灿有样学样,拿出自己的小帕子要给二弟弟擦,安哥儿不高兴地扭头躲,灿灿爬过去仔细瞅瞅二弟弟,朝祖父笑:“二弟弟没流口水!”
赵允廷摸摸小丫头脑袋。
不知不觉天就彻底暗了。
林贤夫妻俩走了过来,赵允廷已经下炕了,看一眼内室,知道妻子不会与他同路,告辞离去。
他走后不久,宁氏也要走了,柳氏留她在这边住一晚,宁氏笑着婉拒,挨个儿亲了亲三个孩子,对柳氏道:“不用你现在留我,等过几天阿竹嫁人阿桔他们也回侯府了,小九父子俩白日里也不在家,家里就剩你自己,你该恨我不让阿桔他们多住几天了。”
柳氏看看跟出来一起送人的两个女儿,笑道:“没事,他们都不在家更好,到时候我直接搬到侯府跟你住着去,你别嫌弃我跟你抢孙子就成。”
说说笑笑的,宁氏上了马车,阿桔嘱咐车夫慢点走,又吩咐问梅好好伺候着,这才朝婆母告别。
晚上两个孩子睡着了,阿桔把今日婆母送过来的信又拿了出来,一字一句慢慢看。
柳氏侧躺着问她:“承远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阿桔摇摇头:“陕西那边出了点事,他这半年忙着整顿军纪呢,娘你知道的,他才二十出头就当了总兵,不可能一去所有人就都服他,不过他说现在军营里大小将士基本都听他话了……”说到这里忍俊不禁,没敢把赵沉自大的原话说给母亲听。
她笑得甜蜜,柳氏看了松了口气:“承远能干,咱们也可以放心了。”
阿桔笑着应是,继续往下看赵沉那些甜言蜜语,心里却并没有母亲那么乐观。
赵沉过去不是为了当总兵的,当总兵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对付镇北将军,至于为何要先当总兵,赵沉没跟她说阿桔也不太懂。或许是为了跟镇北将军的兵马对抗?不可能啊,真要开打,皇上直接让赵沉领兵征伐镇北将军就行了,现在看来,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的。
想不通,阿桔也不想了,赵沉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她只要信他就够了。
收好信压到枕头下,阿桔亲亲两个儿子,熄了窗台上的灯,轻声跟母亲说起后日的添箱宴来。
亲戚们添完箱,妹妹就要出嫁了。
而此时的赵沉,刚在凉州一处客栈落脚。
他是陕西总兵,凉州却是甘州府下辖重镇,归秦思勇所管。
客房门被敲了两下,是陈平,“二东家,我送热水来了。”地道的陕西口音。
“门没关。”赵沉应道,随手把帽子放到桌子上。
陈平提水进来,熟练地服侍赵沉洗脚:“二东家,再有三日咱们就能到张掖了。”
张掖,甘州府治所,也是秦思勇驻兵之地。
赵沉点点头,“这批茶叶好,咱们大通商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蓄了胡须,脸庞也黑了不少,配着与陈平同样地道的陕西口音,真的就是一个商行东家。
陈平附和地笑:“那当然,咱们大通商行跟这边打过多少年交道了,西域那边来的客商都认大通字号,二东家就等着大赚一趣÷阁吧!”
他这位主子少年时候开始做生意,十六岁建了商队南来北往,次年在陕西建了大通商行。如今大通商行在西北已经做了三四年的生意,他们跟着大通商行的商队一起去张掖,只要小心行事,被人发现的可能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