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李斯说完这句话,扶苏就为他捏了一把汗,公孙易的陷阱就在眼前,李斯一只脚已经踏入。
“既按国相所言,大秦百姓不是作奸犯科之徒这岂不是与国相之前所否决的宽大劳改之论相悖吗?”
没有作奸犯科之徒,只是宽大劳改层面也不会增加罪犯,这话说的在理,扶苏看的很明白,这是诱导,李斯说完一句,公孙易已经准备了几句,乃至数十句话来反驳。
就像你是个厨师做菜,即使再难吃你也要吃完,如果你不吃就说明你的菜不好吃。
李斯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张开了口,“不相悖。”
“为何?”公孙易提起了精神问道。
“想要飞出笼子的鸟,不会安分的留在笼子里。”李斯挽袖接着说道:“所以这笼子门必须要关上。”
“但即使在笼子里,这鸟儿还是不会安分。”公孙易很快就接上了话。
“但是飞不出去。”李斯谨慎地说道。
扶苏看着宫门外空洞的黑暗,想着两人的对话。
公叔易丝毫不退步的再次问道:“鸟儿如果不能够在天上翱翔,它只是一个玩物!”
来了!公孙易原来在这里等着李斯呢,扶苏看着公孙易的眼神,一步步将李斯拉向陷阱,接下来的对话会变成什么样,扶苏已经知道了。李斯把天下百姓当玩物了吗?将百姓比作鸟开始,李斯已经输了。
朝堂上为什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大秦皇宫的守卫是白瞎的吗?很明显这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个名家的公孙易来到朝堂是得到嬴政的允许的。
或者说,今天这场闹剧是嬴政一手安排的,可能儒家的反应他是知道,李斯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的,而这个安排的目的是嬴政想要让这场大戏的结果,用名家的嘴制造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扶苏的大脑飞快思考着,嬴政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看着口沫横飞的公孙易,扶苏打断了他的话,“公孙易先生您要不要喝口水呢。”
“啊?”突然的打断让他有些错愕,公孙易躬身说道:“甚好。”
嬴政很不情愿的让一个小宦官端来一碗水,看着公孙易享受着喝完。
扶苏的大脑依旧没有停歇,这个公孙易话里话外都在说在场所有人的不是,似乎他自己总是对的,大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不对!和一个人说话,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听他没说什么。
公孙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别人说过的话,用自己的角度评判着对方话,而不是让别人来评判他的话。
“公子认为在下说的如何?”公孙易狡猾的看着扶苏。
“很好!”扶苏接过话,好在公孙易不在逼问李斯。
“公子说要问天下人,那在下倒向问问公子,这天下人公子要怎么问!”
听着公孙易的话,扶苏一阵恶寒。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不知道!”
“什么!”公孙易一个粗咧,差些当场摔倒。
“你不知道?”公孙易语调都提高了三分,感觉自己一拳打空了,有力使不上。
“我是个孩子,这种问题你问一个八岁的孩子像话!”小扶苏奶声奶气地回答着。
“是啊,扶苏公子才八岁。”
“这公孙易欺人太甚……”
“太不像话了……”
底下的一大片朝臣低声细语的议论着。
公孙易再次石化……
“那依公孙易的意思是这劳改之法可行?”嬴政阴沉的说道。
“陛下,正如扶苏公子所说这劳改之法当问天下人!”公孙易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里扶苏大概明白了嬴政的意思,看来老头子也不是历史上那样的霸道,这劳改嬴政还是能接受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公孙易在这里,把李斯辨的哑口无言,现在的朝堂又是什么情形,会是自己与李斯反目成仇?原来老头子早就安排好了后手,扶苏心中的这块大石头总算落下,看来焚书坑儒的事情现在还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