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寨子,看起来比以前小草和惊蛰走过的所有苗寨都要古老得多,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质朴和沧桑的气息,看起来就很有历史感。
这里的苗人很淳朴也很好客,想象中的戒备和警惕并没有出现在这些苗人的脸上,反倒是王惊蛰背着小草风尘仆仆进来的时候,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就迎了过来,操着一口两人都听不懂的苗语问候着。
王惊蛰皱眉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苗族土话,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开口的好,无奈的僵持了半天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将背上的小草放了下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的眼睛。
茅小草瞳孔中两个眼仁中的那两道黑线异常清晰,几个苗族人看见后顿时就全都愣住了,足足过了半晌,其中一人才指了指寨子里一处山坡上的一栋老旧的草屋点了点头。
对方这一点头,王惊蛰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他轻声跟小草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里就是你获得新生的地方,你信么?”
疲惫的茅小草歪了歪脑袋,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也感觉到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王惊蛰和茅小草奔波四十几天,差不多找遍了所有能去的苗寨,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为小草解蛊的寨子,但就是当两人在第四十八天,已经要彻底放弃的时候,曙光又再次出现了。
这就像是老天爷在和他们两个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人就宛如坐了过山车一样,从云端到低谷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最后才抵达了终点,看见了那个等待良久的出口。
王惊蛰和小草被热情的苗族同胞领着上了山坡,来到了那栋草屋的门前,一到外面就闻见了里面蔓延而出的一股刺鼻的药味,而且屋内还隐约散发着一股阴阴的气息,在这夜晚都有将近三十度的天气,让人冷的忍不住都要打个冷颤了。
房子里面的气息明显让人挺不舒服的,就跟往前迈一脚就进了阴曹地府差不多。
领路的苗人朝着屋内指了指,示意两人进去,王惊蛰牵着小草的手,皱了皱眉后还是迈过了门坎。
“当啷”王惊蛰刚进屋,一脚就不知道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
一个黑漆漆的罐子被他给踢倒了,罐子滚了出去后,从口子里就爬出一堆黑色的甲虫,然后顿时就到处乱窜着,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皮一阵酸爽,从脚底到脑袋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些浑身上下都漆黑无比的甲虫从罐子里出来后到处乱爬,有几只速度极快的爬上了王惊蛰脚面上,两人连忙停住脚,倒吸了一口冷气后就想退到外面去,但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道清亮的啸声,那些乱窜的甲虫顿时就好像听见了号角的士兵一样,非常有序的又重新钻回到了罐子里,不到片刻工夫,外面一只虫子都没有了。
王惊蛰眯着眼睛往里看,屋子只有一间,也不是很大,东西杂乱无章的放着,多数都是那种用来养蛊的瓦罐,只有对面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藤床,上面躺着倒人影。
只是藤床上躺着的人影比较怪异,看体型差不多跟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似的,而且四肢明显还挺短小的。
当王惊蛰走过去的时候,看清床上的人影,瞬间就呆愣住了,不是对方体型太小了,而是此人的四肢都是断的,无手无脚。
这是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人,正仰着脑袋看着王惊蛰,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苗族服饰,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腕和脚腕上光秃秃的,没有手脚,看其断口的话全是齐腕而断的,十分平整,很明显应该是被刀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