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哀嚎没有持续几秒,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就将他的躯体焚尽,暗红色的火灰从他的那件西装里飘出,洒落一地。
不知道为什么,经理的血肉乃至灵魂都被化成了灰烬,魔鬼消逝,但这件衣服却几乎完好无损,只有胸口的位置存留着一个小小的弹孔。
墨菲慢慢走到西装边,在灰烬里挑挑拣拣,拿起某件东西放进了口袋,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什么般,突然转头看向阿尔加。
后者还在回味那魔鬼死前喊的话语,此刻下意识地和墨菲对视。这个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红光,还有那被深深压抑的血雨腥风,那是如同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魔鬼,隔着遥远的空间投来目光,其中满是贪婪与邪恶。
那个恶魔的面孔在阿尔加的眼里逐渐变得清晰,恐惧深深攥住了他的内心,让他难以呼吸。特勤局干员像溺水的人那样,疯狂挣扎起来,挥动的双手扯断了捆住他的荆棘,让他跌落在地。
墨菲见状皱紧眉头,又往前走出一步,地狱般的景象这才像潮水般褪去,房间中的狱火也随之熄灭,只剩下满地的焦黑与狼藉。
阿尔加剧烈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肺里,他从未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美妙,然后他就听到了侦探的声音。
“在那别动,我要给你做个检查。”
脚步声响起,墨菲走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阿尔加身边,他眼里的红光早已消失,侦探蹲下身子,开始查看起后者的情况。
年轻的特勤局干员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对方这回是打算灭口还是什么,但墨菲在观察了他的伤口之后,居然真的拿出了医疗箱,开始给他进行包扎。
再然后的事,就是墨菲通知了特勤局这里的情况,让他们赶紧派人前来支援。确认塞西尔酒店中的怪谈都被消灭后,这位侦探便先行一步离开了这里,留下阿尔加一个人在会议室中思考人生。
特勤局的救援队很快赶到,塞西尔酒店里发生的案件,再度受到超自然特勤局的高度重视。他们重新将酒店列为密切监视对象,并要求阿尔加如实汇报他的全部经历。
出于某些考量,阿尔加对汇报的内容进行了些许“艺术加工”。他在报告中用了极大的篇幅,来描述他是如何通过分析推理,得出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酒店经理,并据理力争和墨菲达成共识,由他出面充当诱饵,这才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
在报告的最后,他还不留痕迹的稍微提及了一句那个魔鬼死前的话,还有他个人对墨菲的“小小猜测”,并强调这只是他的一家之词,也许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根据他的报告,特勤局很快成立了对墨菲和因法纳事务所的专项调查小组,并由事件的亲历者担任副组长,负责相关事宜。
事实上,哪怕特勤局没有安排,阿尔加也会对墨菲进行私下的调查。那天的情形,尤其是最后那张魔鬼的面孔,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无数次他在深夜里被噩梦所惊醒,梦中是鲜血汇聚成的海洋,尸骨堆积的王座矗立在血海正中,王座上有个模糊的身影,遥远的向他凝望。
它在说:“……玛门。”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和痛苦,从这个名字开始入手,阿尔加一点点调查起墨菲相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