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点点头,走上前来查探了下殷梨亭的伤势,微微沉吟,回头道:“三七,你带着小昭他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殷六侠说。”
“是!”
苏三七拱手应诺,不等他说话,其余人就自觉往外走去。
等别人都出去后,苏乙正色道:“殷六侠,你身上的伤,有两种方法可以让你恢复如初。”
殷梨亭原本毫无生气的瞳孔中突然生出波澜,不可置信地看向苏乙。
他愣了良久,颤声说道:“苏掌门,你、你没跟在下开玩笑?”
苏乙摇摇头道:“第一种办法,我听闻西域金刚门有种名为黑玉断续膏的灵药,可以治愈断骨,药效十分神奇。据我所知,此药确实存在,若是能得到的话,殷六侠想要恢复如初当不在话下。”
殷梨亭眼中迸射出惊人光彩,他激动之下一把抓住苏乙的手,急促道:“苏掌门,世上果真有此灵药?”
苏乙笑着道:“据我所知是有,我也很想知道,这黑玉断续膏是怎么配置出来的。”
殷梨亭怔怔出神,表情变幻不定,很快他便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这药若是真的存在,想必必然会被当做门派至宝,轻易不肯外传轻赐。这西域金刚门在下隐隐有所听闻,似乎非良善之门,若是贸然去求药……只怕很难如愿。”
他看向苏乙:“苏掌门,不知还有一种办法是什么?”
“那就简单了。”苏乙道,“我逍遥派有一门武功,练成后可生残补缺,断肢重生。以你的资质,三年可小成,行动自如;十年可大成,百病不侵。”
殷梨亭露出无比震撼之色,若非苏乙不像是那种胡吹大气的人,他简直以为苏乙在跟他说神话故事。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武功?
怎么可能?
苏乙接着道:“不过法不轻传,你若是真想学我派这门武功,却需要加入我派。”
顿了顿,苏乙又道:“我也不需要你退出武当派,只需你以客卿长老的身份加入我逍遥派,我就可以破例传你这门武功。不过这件事,自然需要你本人愿意,尊师张真人也得同意才行。”
殷梨亭动容良久,才满怀感激,眼中含泪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蒙苏掌门如此大义相助?苏掌门高义,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你是无忌的六叔,而且为人正派率真,无论是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你的人品,都值得我出手相助。”苏乙笑了笑,“殷六侠,除了武当之外,据我所知,昆仑、崆峒、华山,还有峨眉派都遇袭了。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对于武林正道来说就是一场浩劫。”
“我已经决定追踪敌人,查个清楚。不过毕竟人力有限,还需要帮手。我想你快马加鞭,一人双骑一路不停,赶去武当山给张真人报信,请他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殷梨亭愣了半响才讷讷道:“苏掌门您忘了,我这个样子……”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你暂时恢复,不过不能长久罢了。”苏乙道,“为了避免意外,这一路你最好乔装打扮,莫要以真面目示人。”
“我的伤势……真的可以吗?”殷梨亭有些不肯置信。
“我说可以,就可以!”苏乙淡淡道,“不过我用在你身上的手段有些特殊,你需发誓,除了张真人,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若是你敢泄露出去——勿谓言之不预也。”
殷梨亭从苏乙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了毋庸置疑的凛冽,顿时心中一震,急忙举起手掌发了个毒誓。
他既忐忑又好奇,不知道苏乙会用什么法子能让他暂时恢复行动。
然而当苏乙真的拿出他准备的东西时,殷梨亭有种既失望又荒诞的感觉。
“符纸?”殷梨亭眼看着苏乙从随身纸包中掏出两张符纸来,无语到了极致。
武当本就是道家门派,他的师父张三丰本身便是由释入道的道士,殷梨亭自幼也通读道家典籍,对于里面的道理他还是颇为认同的,但关于里面的神神道道的东西,诸如什么炼金丹、画符驱鬼那一套东西,他是压根不相信的。
别说他不信,就连师父张三丰也不信,甚至亲口告诉过他们,所谓画符驱鬼、炼丹治病,十个有九个都是骗子。
剩下的那个,是连自己也被骗了的可怜人。
张三丰认为道家玄门的道理是很值得去毕生追寻研究的,道家的信仰也应该心怀敬畏。但那些修炼和画符的手段,应该是后人牵强附会,异想天开的产物,反正他活了一百岁了,从没见过鬼,也没见过能抓鬼的人。
连师父对道家都是这种态度,何况是徒儿们?
因此对于殷梨亭来说,画符这种事情就是装神弄鬼的代名词。
他还满心期待地想要看看苏乙要用什么手段来救他,没想到是符纸?
若非他天性心软不忍苛责旁人,换个人,只怕这时候都骂起来了。
但他却想着毕竟苏乙是一片好心,且让他施为便是,反正自己少不了一块肉。
等事后不管用,也好让苏乙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殷梨亭的心思自然瞒不过苏乙,不过他也不解释。
他拿出来的两张符是续命符,可以压制伤势,让人的身体机能保持正常状态。
这两张符是普通的黄符,每张可以让殷梨亭保持三天的正常状态。
苏乙在每张符上都滴了一滴血,口中念念有词。
一边的殷梨亭见了更觉荒诞。
直到苏乙摊开他衣物,露出他胸膛,将符纸贴在他的胸膛上,殷梨亭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尤其是那四肢被捏碎的关节处暖洋洋的,仿佛被一团极为温暖稠密的液体包裹住。
极度舒爽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竟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能动了。
“这……这怎么可能!”殷梨亭激动到难以自抑,他颤抖着支撑着坐起来,然后又尝试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步。
他恍若在梦中,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