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么一吊,威力是巨大的。
离得近的街坊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把人放下来,现场这时候喧嚣嘈杂,乱作一团。
到这时候,好好一场大会已经被贾张氏搅得稀碎了。
赵德胜和年轻警察站在最后面没有上前去,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不停摇头。
更远处,就只有苏乙和娄晓娥两人站在垂花门边上没动了。
“这贾大妈真敢吊啊?她是真豁得出去。”娄晓娥啧啧有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眼中透着亢奋光芒。
苏乙呵呵一笑道:“为了孙子,豁不出去也得豁。人老成精,今儿这阵仗人家看明白了,不这么干根本别想保住她孙子。”
“她越这么干,大家就越都清楚你那肉还有鸡,都是棒梗偷的。”娄晓娥道。
“知道有什么用?”苏乙呵呵一笑,“知道的人越多,以后棒梗再偷东西,就越得忍气吞声。”
“也对,这回这么大阵仗都没把棒梗怎么着,以后这棒梗在院儿里不得横着走?”娄晓娥摇头撇嘴,“什么世道?唉,以后家里没人真得上锁了,窗户也得关严实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被救下来的贾张氏杀猪般嚎哭。
“逼死人啦!活不成啦!一大爷跟警察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呀,老天爷呀,开开眼吧……求求你降雷噼死恶人吧……”
她坐在地上以手捶地,干嚎不见眼泪,但却愣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边的秦淮茹却扶着她,眼泪挂在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街坊们围成一圈议论纷纷,三个大爷面色铁青站在她们面前,一大爷让二大爷和三大爷说句话,后两者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秦淮茹,你劝劝你婆婆……”易忠海叹了口气开口。
但话说一半就被贾张氏打断:“易忠海!你个杀千刀的老绝户!你少跟我儿媳妇儿说话!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个痛快话,你发毒誓,这件事再不打我家棒梗的主意,不然我今晚上就吊死在你家门口!我变成鬼天天缠着你!”
贾张氏声色俱厉,倒真有恶鬼索命那架势。
易忠海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黑着脸站在那里居然也不再说话了。
“唉,看来今儿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娄晓娥有些失望摇摇头,“谁也不敢真把她逼死了。知道她是吓唬人,但万一呢?”
“那可不一定。”苏乙笑呵呵道。
“你刚来,不了解一大爷为人。”娄晓娥道,“事儿闹到这程度,一大爷肯定要以和为贵,息事宁人了。”
苏乙笑了笑没说话。
收拾棒梗,他本来就没指望一大爷易忠海。
娄晓娥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信?要不咱俩打赌!”
“我跟你赌个什么劲儿。”苏乙失笑。
“你不是缺钱吗?”娄晓娥道,“这事儿大茂跟我说了,他可没那么多钱,所以要问我爸借,但这钱得我借,他可借不出来。要是今儿这事儿不是跟我猜的一样,你也甭问他借钱了,这钱算我借你的,明儿就给你拿钱,不收你利息。”
“哦?那你要是猜对了,你想赢什么?”苏乙饶有兴致问道。
“我还没想好,算你欠我个人情。”娄晓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东西最值钱?
人情!
这东西可大可小,关键时候可以赚前程,也可以保命。
刘光天工作的事儿让娄晓娥看清楚了苏乙的能量,所以她想要借这个机会问苏乙讨一份人情。
其实她这会儿都想好了,这赌约无论输赢,她都会借钱给苏乙,这样这人情才成立,不然光凭一份赌约,那太儿戏了。
苏乙笑呵呵看着她:“行,小娥嫂子这么有兴致,我就跟你赌了。”
闲着也是闲着,玩儿呗。
这娄晓娥肯定是有脑子的,不然也不可能以后成为成功商人。
但脑子肯定是不多,要不也不会被老太太称之为傻娥子。
另一边,闹剧还在继续,贾张氏撒泼打滚以死相逼,非逼得一大爷当众发誓不跟棒梗计较这件事,否则就是老流氓臭不要脸。
秦淮茹时不时流着泪劝贾张氏算了,但都被贾张氏厉声喝骂,最后不再吭声了。
这婆媳俩配合真是默契。
贾张氏斗争经验也算丰富了,知道打蛇打七寸,绝不节外生枝。
她知道今天只要快刀乱麻搞定一大爷,二大爷和三大爷都不足为虑,人家只怕也懒得掺和,所以她压根不把其他两位大爷拉扯进来。
但贾张氏心里还隐隐担心一个人,怕这个人出面。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所担心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贾张氏最担心的人在这时候毫无意外地出面了。
“上吊是吧?让她吊!”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一大爷叹了口气准备妥协的时候,聋老太太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大妈搀扶着面带冷意的聋老太太一步步往场中走来。
老太太的出现,让场中人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易忠海。
他让开位置,叹气道:“老太太,你也看到了,贾大妈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是街坊,我还能真逼死她不成?”
“那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当!”聋老太太冷笑,“张栓娣,真以为这院儿里没人治得了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