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到他办公室差不多几十米,您在路上一定能想一个。”苏乙笑呵呵道。
“来自翟保国的恶意+77……”
翟保国摇摇头道:“我真是欠你的。”
说罢站起来出门去。
翟保国是老实人啊,好脾气。
苏乙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
翟保国还真想了个理由。
“什么叫学员里姓李的太多了?”杨树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老翟,你说的是什么你自己知不知道?”
“你看啊杨处长,这姓李的学员太多了,同志们会不会怀疑我们招生有什么猫腻呀?”翟保国一本正经道,“我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考虑。”
“你可拉倒吧你,去掉一个李路程,姓李的就不多了?合着就多他一个呀?”杨树谭无语道,“你这是跑我这儿骗傻子玩儿来了?”
翟保国叹了口气道:“那你说因为什么?”
“因为苏援朝吧?”杨树谭冷笑。
“你看,你不知道吗?那你还问我?”翟保国一摊手,“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要么你换个人,要么你找他说去。”
“你大大小小也是个科长,给个实习的跑腿儿,你真是……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杨树谭眼中闪过鄙夷。
翟保国笑呵呵道:“你少挑拨离间,人家对我客气着呢。我这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杨树谭摇摇头道:“你就不能做主直接把这事儿定了?他说不要就不要啊?他算什么呀?”
“他算招生办主任,我就是协助他工作的。”翟保国道,“这事儿我不定,反正话给你带到了,你要是不管,那也就这么着了。我走了!”
翟保国说罢转头出门去。
杨树谭因为宣传科改制提了一级,还挂了副厂长的名头,但翟保国却不用看他脸色,所以只要维持表面客气就行,不用太巴结他。
杨树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想了一会儿,出去让人把李登峰叫了过来,开门见山告诉他:“李路程人学习班的报名被打回来了。全厂三百个报名的,就一个李路程被打回来了,你重新报个人吧。”
“是苏援朝搞鬼吧?”李登峰一瞪眼,“不是,凭什么呀?他算什么东西?”
“就凭人家是招生办主任。”杨树谭道,“现在厂里工作重点就是把这个学习实验基地办起来,人家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不服也得服。”
“那可是您拟定的名单,上面有您的签字呢!”李登峰气愤道,“他还有没有把你当领导?有没有把您放在眼里?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杨树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为了这么个破事儿我都不值当找他去,换个人吧!你要是不服气,你自己去找他。”
“我找他去!”李登峰道,“没这么欺负人的!”
说罢李登峰气冲冲走了。
杨树谭往后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端起搪瓷缸吸熘起茶水来。
苏乙跟李登峰这个人不算熟,因为李路程的关系,两人甚至可以说是生疏。
但人家现在是科长,所以苏乙见了人家还是得规规矩矩打招呼,保持该有的礼貌。
“援朝,咱们处报过来的学员名单,怎么让你给打回去了?”李登峰进来问道,语气还算平缓,“别的部门都没问题,怎么就咱们报的名单不行?是哪儿不对吗?”
苏乙笑道:“李主任,这事儿我完了亲自跟杨处长汇报。”
“你跟我说说吧,李路程是我推的。”李登峰道,“他学历够,资历也够,咱们部门里他的条件是最符合的,为什么要把他刷下来?”
“我说了李主任,这事儿我会跟杨处长汇报。”苏乙道。
“就是杨处长让我来找你的。”李登峰道,“你跟我说,我转达。”
“不麻烦您了吧?”苏乙笑了笑,“让您一个大科长跑腿传话不合适。”
“苏援朝你少给我贫嘴!”李登峰敲敲桌子皱起眉头,加重语气道:“这事儿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人我不招。”苏乙笑道。
“理由呢?”李登峰问道。
“非得我把话挑明是吧?”苏乙笑呵呵道,“请问您算个什么东西跑我这儿要理由来?什么理由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太自我感觉量好了?不招就是不招,这就是理由!”
李登峰不可置信看着苏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我刚骂你了。”苏乙点点头,好心提醒他。
“你敢骂我!”李登峰不可思议指着自己。
“对呀我骂了。”苏乙道,“你要是还想听我再免费送你几句。”
“你敢骂我!”李登峰目若喷火,咬牙切齿上前。
“你打不过我的李主任。”苏乙道,“我要是把你揍成猪头,你可别怪我。”
“你……”李登峰气得直哆嗦,“苏援朝,你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连说两遍是因为没词儿了吗?”苏乙一脸诚恳问道,“您这文化水平也不高啊。”
“卧槽你大爷!”李登峰砰地一下拍了桌子。
“你再骂一个脏字儿我就抽你。”苏乙举起右手晃了晃,“看见没,这手可不简单,练过铁砂掌的,李路程跟你说过没?”
李登峰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深呼吸深呼吸。”苏乙一脸关切,“好家伙气性这么大,你别死我这儿。”
李登峰的脸色由紫转绿,晃悠了一下,哆嗦着使劲指了几下苏乙,转身用力迈步离去。
砰!
他重重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