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眼见姐姐低三下四给自己道歉,槐花得意一笑,“妈,你说我去不去呀?”
秦淮茹呵呵一笑:“要去也行,你姐还得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当看向妈妈。
她知道妹妹对母亲一向言听计从,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槐花跟她僵着也有之前她跟妈妈吵架的原因,这会儿是跟妈妈统一了战线,所以故意这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淮茹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小当,“你问问你干爹,上面这么大事儿,对我们厂里有没有什么影响?最近厂里人心惶惶的,有人说李新民要完蛋,妈这心里多少有些慌……你也知道,妈是人家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你孔叔叔的工作也得靠他……”
“洗洗!洗洗!”贾张氏突然嚷嚷起来,“洗完了要见棒梗,见我大孙子!”
“好好好,洗洗,给你洗洗。”秦淮茹只好继续给她洗头,“反正就是你帮我问问,他不跟好多大领导熟吗?就算他下来了,知道的东西也比咱多。”
“妈,您要问,您为什么自己不去问?”小当纳闷道,“我就奇了怪了,这事儿您有什么问不出口的,非得让我去问?我跟爸从来都不说这方面的话题,您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妈让你问自然有妈的理由,你就帮妈问问呗。”秦淮茹笑嘻嘻道。
她当上车间主任的第二天就去找苏乙报喜,当时苏乙明确告诉秦淮茹,这主任别干,这是李新民有事儿求他,故意给苏乙卖好呢,但苏乙不打算领这个情。
秦淮茹很尴尬,但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吐出来?于是她推三阻四,最终硬是接受了李新民的好意,她说不动小当,最后让槐花来给苏乙撒娇,让干爹“原谅妈妈”。
自那以后,有关工作的事情,秦淮茹再也没找过苏乙说,而且她还打着苏乙的旗号给人安排工作,为了取信别人,带着槐花到处跟人说“孩子她干爹”如何如何……
总之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她很心虚,不敢面对苏乙。
另一方面,苏乙现在“下去”了,按照李新民之前的说法,苏乙这回被一撸到底,再也不可能翻身了,苏乙犯了“大忌讳”,不死也脱层皮。当时李新民还和许大茂等人喝酒庆祝来着。秦淮茹不好意思跟“破落”的苏乙划清界限,现在也只好尽量不跟苏乙接触,免得被苏乙影响到自己的领导职位。
但秦淮茹不会跟苏乙翻脸,因为她知道苏乙的本事很大,苏乙可不是傻柱,跌倒了这么久都没爬起来过,人家起起落落好几次,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起来?这都说不上……
正是因为这些纠结心态,所以秦淮茹才让小当去问苏乙,她是既怕苏乙影响自己,又想要借助苏乙的见识。
“我、不、问!”小当一字字坚定道,“您要问,您自己去问!”
“不是,你问问能耽误你什么事儿?”秦淮茹皱眉,“这又不影响你什么……”
“我爸说了,大人的事儿让我别掺和。”小当道。
“你爸说你爸说,你妈说的你怎么不听?”秦淮茹有些生气,“你是妈亲生的,苏援朝只是你干爸,这干的和亲的它就是不……”
“您烦不烦啊?就这话我听了没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您老跟我说这个干嘛!”小当不耐烦道。
“我的意思是,你真不能一心光扑在那边,咱家里你妈也不管,妹妹也不管!”秦淮茹道,“妈含辛茹苦把你拉扯这么大,合着还不如一个没管过你的干爹亲?他一回来你就给他做饭,怎么没见你给妈做过一顿饭?现在让你问个事儿你都不问,生怕影响你跟你干爹的感情,你也大了,你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白眼儿狼!赔钱货!都是赔钱货!”贾张氏突然生气地嚷嚷起来。
小当冷笑:“听见我奶说什么了吗?你们从小把我跟槐花当赔钱货,你问我合不合适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您自己合不合适。”
“这是你奶的想法,不是妈的。”秦淮茹道,“从小到大妈没护着你跟槐花吗?要是没有妈,你早被饿死了!”
“是,我感激您,我以后也会孝顺您,但是妈,那是我跟您之间的事儿,跟我爸没关系。”小当道。
“姐,妈真是没说错你,你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槐花皱眉道,“你要是不给妈问,我就不去了。”
“你爱去不去,真以为能威胁我呢?”小当一下子脾气上来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你以为谁想见干妈就能见吗?我告诉你槐花,要不是爸,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干妈!”
“不见就不见,我又不想见!”槐花生气道,“你有本事别求我!”
“不求就不求!贾槐花,你看我以后还理你不!”小当气冲冲出了屋子。
槐花嘴一瘪,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淮茹没好气道:“你姐也真是,那边放个屁都是香的,咱家就什么都不好。跟她干妈都没见过,人家就哪儿哪儿都好,我这个亲妈就哪儿哪儿都不好!你奶说得真的一点儿也没错,她就是个小白眼儿狼!养不熟的狼崽子!”
“就是,我姐就是不孝顺!”槐花气呼呼道。
“还是我们家槐花好,槐花是妈的铁心小棉袄,干什么都向着妈。”秦淮茹笑嘻嘻道,“待会儿你孔叔叔送面来,我跟他都说了,给你带糖葫芦吃。”
“嗯!”槐花使劲点头,“妈,你说援朝爸娶了媳妇儿,真的就对我们不好了吗?”
“你看看那戏文里,哪个后妈是好人?”秦淮茹道,“那都把孩子往死了打呀,何况那都不是后妈,是干妈。傻孩子,只有亲妈才是真正对你好,什么也不图你的,干的毕竟是外人,你姐不明白这道理,迟早有她后悔的。”
“就是。”槐花气鼓鼓道,“她还说干妈温柔,报纸上都说了,干妈是铁娘子,好多大叔大爷都对她服服帖帖的,她肯定可凶了,到时候肯定打她!有她后悔的时候!”
秦淮茹怔了怔,急忙问道:“什么铁娘子?你说的是铁娘子文慧?”
“对呀。”槐花道。
“她是你干妈?”秦淮茹脸色变了,“曾”地站起身来,双手也从盆里拿了出来。
“对呀,姐没跟你说吗?”槐花奇怪道。
“你姐个小没良心的什么也没跟我说!”秦淮茹气恼叫道。
她脸色阴晴不定,震惊莫名:“看报纸的时候我就觉得面熟,但人家在蜀川,六年前见的那个女的是个记者……这也八竿子打不着啊,这怎么能真就是一个人呢?”
“干妈以前就是记者,姐跟我说了,援朝爸还带她去干嘛以前上班的单位去参观了呢。”槐花道。
啪!
秦淮茹气得一拍大腿,咬牙叫道:“这小王八蛋是真坏事儿!她干嘛不早告诉我!她早告诉我这事儿,我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