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真的很想问问迈克尔·格雷迪:你就不怕紧急军令把你调回去,不怕你的其他同事们扒了你的皮吗?
这种具有明显错误的政治亮相,不仅会为军方的形象造成巨大损伤——尽管军方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还会给其盟友造成巨大损失,甚至严重点儿的,可能会直接危及与政治盟友的合作,导致反目成仇。
震惊过后布鲁克林慢慢反应过来了。
正因为如此,迈克尔·格雷迪选择的不是正式竞选演讲活动场合,只是纽约军事学院,是一场面向中学生的总统私人性质的活动。
这场竞选演讲的政治意味并不是很浓。
这不是在面向康奈尔大学学生或雪城大学的学生在讲话。
这只是面对总统先生的小校友讲话。
政治意味不够浓烈,更像是一次合作意向的表达。
但布鲁克林依旧很疑惑,迈克尔·格雷迪会跟总统先生合作吗?
至于第三句话,去纽约军事学院是迈克尔·格雷迪提出来的,这说明迈克尔·格雷迪是早有准备啊。
他放着库尔将军的传讯不参加,放着那么多中低层军官的预审不参加,跑去找总统先生传递莫名其妙的意向,并非临时起意。
“我知道了。”
布鲁克林教温士顿该怎么做,对温士顿进行指手画脚。
温士顿是一名成熟的政客,比他更懂得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正相反,他是担心自己,这才急匆匆地打电话通知过来。
结束通话,布鲁克林面色如常地走进法庭。
在布鲁克林离开这段时间,法庭里闹哄哄的,已经快变成菜市场了。
布鲁克林走进来时,闹哄哄的声音减弱了一些。
当布鲁克林坐在法官席上,咳嗽了两声后,熙熙攘攘的声音更小了。
布鲁克林抬头扫视全场,没有继续维持秩序,而是开口询问控辩双方当事人及律师到场情况。
随着他的开口,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确认相关人员悉数到场后,布鲁克林接着上回的程序向库尔将军发起提问,询问库尔将军对检控方提出的指控及提供证据如何答辩。
库尔将军做无罪答辩。
但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库尔将军跟他的律师团队都未对检控方提供的证据与指控提出质疑。
其实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件事角力的双方是布鲁克林跟迈克尔·格雷迪,是纽约与军方。庭审的输赢与角力双方输赢直接挂钩。
这会儿提出质疑根本没用。
就算质疑合理,经过一番辩论成功拿掉几项指控,那又如何?
如果角力的正中心军方跟迈克尔·格雷迪输了,检控方随时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对他提出更多的指控。
库尔将军在法庭上表现的非常配合。其出乎意料的配合态度让许多好不容易挤进来准备看一场大戏的人失望而归,也让庭审过程异常顺利。
顺利得有点儿虎头蛇尾的感觉。
布鲁克林在内网里记录好被告当事人做无罪答辩后,并未如一般桉件那样对被告宣布保释金额及缴纳方式,而是仅仅提出禁止离开纽约市范围的要求。
如何对军方嫌疑人进行限制,这是今天早上例会里唯一值得讨论的问题。
经过比较后,布鲁克林认为限制离开纽约市是个合适的要求。
接下来是宣布控辩双方提交举证清单及挑选陪审团成员。
宣布完毕后,布鲁克林敲响了法槌,宣布结束。
收拾好电脑跟水杯,返回内庭,布鲁克林急忙上网搜索纽约军事学院演讲直播。
这种良好的树立形象的机会,布鲁克林不相信总统先生的幕僚团队会白白错过。
果然,他在A等多家没提的官网上都找到了总统先生竞选演讲的直播。
布鲁克林最终选择了A。
从画面上来看,A应该是抢了个不错的位置。
现场收音十分清晰。
而由于纽约军事学院的性质,来听演讲的学生纪律维持的非常好,没有闹哄哄拥挤成一团,也没有大喊大叫。
大家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着演讲。
全场只有总统先生一个人的声音。
布鲁克林无意去听总统先生哇啦哇啦地讲了些啥,他的目光在画面里来回逡巡,寻找着迈克尔·格雷迪。
参加纽约军事学院的演讲,是为了破坏跟总统先生的合作吗?
布鲁克林只能想到这一点,否则迈克尔·格雷迪的这一举措毫无意义。
可他该怎么破坏?
总统先生不是傻子,这一点布鲁克林可以证明。
迈克尔·格雷迪想靠开空头支票忽悠住总统先生,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拿出点儿真材实料来,拿出诚意。
单单参加一场面向中学生的演讲,可算不上诚意。
更何况他还是以个人身份参加的。
——军方除非是疯了才会授权迈克尔·格雷迪过来支持总统先生。
惹毛了帕特里克·内斯特,那老头儿要是真发疯,就算搞不死军方,也能让军方灰头土脸。
毕竟对于帕特里克·内斯特这个即将完成人生旅途的人来说,在终点前几步遭受欺骗,简直不可原谅。
迈克尔·格雷迪想破坏跟总统的合作,又该怎么破坏?
布鲁克林想了又想,一直想到总统先生邀请迈克尔·格雷迪上台,与校友们分享军队服役经历,依旧没想明白。
他总觉得迈克尔·格雷迪现在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违和。
怎么看怎么别扭!
又听了一会儿迈克尔·格雷迪的演讲,布鲁克林决定先不去关注这件事。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呢。
迈克尔·格雷迪的演讲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简洁,干练,高效。
布鲁克林撇撇嘴,关闭网站,登入内网,浏览桉件记录。
今天开庭的几起涉及军方人员的桉件只结束了布鲁克林自己这一场,其他的都还在进行中。
关闭内网,布鲁克林刚准备喊来韦伯斯特,就接到了鲍勃的电话。
几十分钟前,他接到了温士顿的电话,温士顿告诉他迈克尔·格雷迪做出了个令人费解的行动。
几十分钟后的现在,他又接到了鲍勃的电话。
希望今天早上的电话不会一直倒霉下去。
布鲁克林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划动屏幕接听。
“boss,伯克·福斯曼重伤正在抢救中,您应该去看看。机票我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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