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脱口,双方也摆明了立场,他将大衣展开,往前跨出一步,浑身阴冷的气流便如同那潮水般逆转而上,化作无尽的冷风,萦绕全身。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人袖口上,发现那随风鼓动的袖口深处,居然蠕动出大量阴历的鬼脸,森怖,且恶毒,大量血色的眼珠隐藏在袖袍下面,黑气沉沉,无边恐怖,看得我眼角一跳。
这老小子,居然能够将那么多冤魂凝聚在身上,看来并不只是放狠话而已,他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暗暗廪神,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大师怎么称呼?
他平静地瞥了我一眼,说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我叫蒲赞达多,是一名来自仰光的黑法降头师,年轻人,你呢?
我平静相告,说自己叫林峰,一个来自大陆的小杂鱼,没什么出身来历。
他笑了,满脸恐怖的刺符在跳动,然后指了指正在飞头降纠缠的噬神蛊,摇头正色道,“你饲蛊的本事不错,能够豢养出如此厉害的本命蛊,绝不是简单货色。”
我眉头一动,说你也认识蛊?
蒲赞又笑了,说降头黑法也是巫蛊之中的一个分支,东南亚与苗疆接壤,那种地方自己常去,所以认识蛊,这并不稀奇。
我点头,说蒲赞先生,你既然认得出,它是我的本命蛊,想必也应该知道,凡是配得上“本命”二字的灵蛊,究竟有多难缠吧?今天这一战,只能算不输不赢。你现在走,还能保全名声,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他哈哈大笑,说年轻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眼观鼻,鼻观心,从容淡定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你的飞头降对付不了我的本命蛊,僵持下,大家谁都讨不了便宜,降头师修炼黑法,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你的身体很羸弱,若是近身相搏,你可能不是我的动手。”
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装逼,祖传的两本破书上,都对降头师有着专门的记载。
所谓降头师,其实就是一帮修炼黑法,成天与阴灵打交道的“活死人”。
为何?要知道人鬼殊途,正常情况下,活人与阴灵置身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不会经常见面和打交道的。一旦活人接触到阴灵,体内的阳气势必会受影响,长久下来,必定会被邪寒之气入体,最终导致体虚气弱,与那活死人无异。
这样的人,真不具备多少近身搏杀能力。
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暗处,利用阴法下咒,而很少和人近距离纠缠。
他点了点头,说你似乎对降头师很了解咯?我说是啊,家学渊源罢了,不足以为外人道。
结果他却笑了,满脸的戏谑,外加几分轻蔑,说可是呢,时代是会变化的,谁告诉你,降头师就一定不能近身格斗的?
说这话,他的气势完全改变了,当着我的面,飞快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然后将中指血点在额头上,开始快速地诵念起了经咒。
这种经咒,不同于道家的术咒,而是一种融合了邪派黑法,以及小乘佛教梵音的特殊诅咒术,随着经咒声的传递,这老小子干瘪的身体居然又焕发了第二春,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肌肉渐渐丰盈,变成了一个标准的肌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