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凡间的俗酒,远远不能比那远古佳酿好,糟糠之物太多,须得排泄出去,不然便有损道行。
所以,每每在大量豪饮之后,这兰生都得现出原形,将自己的根须扎入地下,把酒中的糟糠杂质排泄出去。
而在这种时候,兰生是处于混沌状态的,对外界既无所感,更无防御之力,跟普通的兰花没什么区别,是最为孱弱的关口,那是万万不可以把他的根须从土中拔出来的!
一旦生拔,就算是毁了他的根基,不死也要重伤。
陈义山瞥了两眼,道:“是他跟我父亲一起喝酒的吧?喝醉了然后现出了原形,在这里排酒,而后有人把它拔出来了?”
无垢道长汗颜道:“是,是小道拔的。当时觉得他是妖怪,有点害怕,可是拔出来之后又想到他也不是个恶妖,就又后悔了。仙长,还能救吗?”
陈义山摇头道:“他的根基已经毁了,须得重新扎根才能活命。要救他其实也不算太难,只是得耗费我一夜的功夫。眼下,没这个时间了,我们得马上回颍川。”
无垢道长愕然道:“现在就回去吗?颍川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嗯~有些紧急之事。”
陈义山沉吟了片刻,道:“我父亲既然短时间内醒不来,就暂且留在这里吧。道长你就在京师守着,也不必回去了。这兰生,由我带走,移根别处为他活命。”
无垢道长听兰生有救,便松了口气,又连忙问道:“仙长,颍川那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严重么?”
陈义山无心再多说,便敷衍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聊吧,我还得去找蓝羽,不便在这里多留。请道长务必护好家父,拜托了!”
无垢道长少见陈义山如此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便道:“仙长就放心吧!小道一定护陈大人周全!”
“老莫,你背上兰生,咱们走。”陈义山扭头冲竹熊精吩咐了一声,道:“小心留意,别把那保命符给弄掉了。”
竹熊精瓮声瓮气道:“咱明白!”当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轻轻托起兰生,又瞪了无垢道长一眼。
无垢道长莫名其妙道:“仙长,这壮汉是个什么货?”
竹熊精大怒,喝道:“你这大胡子老道,又是个什么货?!”
“贫仙无垢!与你又不认识,你过来瞪我一眼干什么?”
“贫,贫妖瞪你怎么了?就瞪你!就瞪你!谁让你祸害我们妖怪同道呢!”
“贫妖?你也是个妖怪?!”
“妖怪怎么了?吃你家竹子了?!”
“竹子?”
陈义山有点心烦意乱,道:“好了,你们别吵了,他是我的坐骑,一只竹熊成精,道长叫他老莫就可以。老莫,休要再啰嗦,赶紧走了!”
“哼!”
竹熊精又狠狠的瞪了无垢道长一眼,这才跟陈义山拔地而起,迅疾离去。
无垢道长仰望高空,啐了一口,骂道:“这憨东西!熊仗人势,跟那蓝鸟一个德性!都不如兰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