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雷畅是个急脾气,嚷嚷道:“这算什么?他还拉拢了左监门卫大将军燕冲、中监军姜鹤、公车司马程不直等人一同叩打上阳宫!沿途损毁房屋无数,上林街、长乐街、七星街、寺后街、上阳宫前瓦砾遍地、一片废墟!陛下,为了对抗叛军,带甲之士死者数千,伤者更是不计其数!陈留王这番作为简直是禽兽行径,骇人听闻,令人发指!我大宋自立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变故!陛下,你若是不以极刑处置陈留王,难堵朝野汹汹!天下人悠悠之口,怕是要淹没京师九城了。”
永平皇帝被雷畅怼的拉长了脸,沉吟不语。
“陛下,臣弟真的已经知错了啊!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丧心病狂了!”陈留王又是哀嚎,又是磕头,脑袋都撞破了,显得愈发可怜。
司行方却滑头,说道:“陛下,臣已经听刘将军说了事情原委——是陈仙长先觉察出陈留王要谋反的,他及时嘱托刘将军早做防备,并通知诸位大臣勤王,否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要说功劳,当以陈仙长为最。所以,陛下若是对如何处置陈留王难以决断,不如请教一下陈仙长。”
永平皇帝便看向了陈义山,道:“仙长,你说呢?”
陈义山“呵呵”一笑,道:“陈某乃是方外之人,对朝廷之事怎敢妄自评断?倒是这陈留王设局骗了我两个门人,幽禁在王府之中,陈某至今还在后怕,若是那两个门人被魔类祸害了,也变成了魔,六亲不认,那陈某是杀还是不杀呢?陛下可否指点陈某一句良策?”
永平皇帝:“呃~~”
陈义山的弦外之音,他已经听明白了。
自己的这个弟弟是留不住了啊。
陈义山又道:“愿陛下早作决断,快些在京师布控,严查魔类行踪,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唉~~”
永平皇帝幽幽叹息了一声,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雷畅,你是御史大夫,由你领衔,会同廷尉、宗正一起议议陈留王的罪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朕虽为天子,可也不能徇私乱了国法;王一石,你把此次参与平叛的将士们也登记造册报上来,朕要论功行赏。至于死难者,你们也依例多加抚恤吧;司行方,你速速召集京师各司官员,遴选出其中的圣道高手,按照陈仙长所说的,配合神道,严密搜罗京师九城,要不留任何死角,万万不可放走一个魔类!”
“是!”
众臣轰然答应。
陈留王还要拼死哀求,永平皇帝却皱眉说道:“把他拉下去!朕不想再看见他了!”
张畅喊了一声:“来人!”
早有侍卫进来,连扯带拖,把陈留王给架走了。
雷畅攘臂挥拳,松动着筋骨,兴奋难耐,心里暗想:“是给那反王弄个五马分尸还是弄个碎剐凌迟呢?”
王一石也在想:“趁着这次论功行赏,在军中多提拔几个自己人上来。田青、吴阳、刘胜这三个家伙,可以费心拉拢一番啦。”
司行方则是暗忖道:“这次平叛,没能表现,搜罗魔类的时候,可要努力一些,不然,我这个丞相成摆设了……”
陈义山已准备走了,但就在此时,忽然“嗡”的一声鸣响,宫瓦震颤,大地晃动!
永平皇帝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亏得陈义山眼疾手快,扯住了他。
众臣也都左歪右斜,面面相觑之际,无不脸色大变,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行方喃喃说道:“京师地震了?”
陈义山却忽然从檐下瞥见京师西南角一道魔光冲天而起!
是那样浓烈,那样显耀!
目测之下,虽隔着近百里距离,却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
宫中诸神也都飞涌了出来,立在风中,骇然的望向那边。
这气息,是魔君现世啊!
陈义山急道:“陛下保重,诸位保重,陈某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