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一席话,让车夫羞愧难当,大受触动,从此改以往的高傲态度,变得谦虚恭谨,时间一长,晏子也发现了自家车夫的变化,车夫说明原因,知道车夫能听老婆的话、勇于改过,于是推荐车夫做了官,成为大夫,车夫的命运由此改变。
不到十分钟,这颗界珠融合完毕,新增神力上限21点。
界珠只剩下“文天祥”这一颗了。
虽然之前众人提醒过这颗界珠是“大凶”之物,基本没有人能融合成功,让夏平安不要轻易融合,但夏平安却只是在心里一笑置之——这类界珠,他之前也融合过,是必须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生的可能,想要求活,反而是必死之局,而这颗界珠之所以难以融合,恐怕仅仅是不怕死还不够,还必须要在死前做出名留青史的壮举。
夏平安仔细回忆了一下文天祥的生平,特别是文天祥在被敌人押解过零丁洋的时候留下的《过零丁洋》和在牢房之中留下的那首《正气歌》,不由让人心生敬重。
片刻之后,脸色庄严的夏平安才开始滴血融合起这颗界珠来。
……
还没有睁开眼,夏平安的鼻端就嗅到了浓浓的腐臭污秽压抑的气息,还有耳边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在睁开眼之后,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昏暗的牢房之中,这牢房宽三米不到,长不到十米,房间内有桌有床,桌上还有笔墨纸张。
这是……文天祥被关押的牢房……
虽然这间牢房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但和周围的牢房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监狱里的“总统套房”,这牢房内,居然有床,有被褥,书桌和笔墨纸砚,已经算得上是格外优待了。
惨叫声从牢房旁边的另外一间屋子中传来,在夏平安睁开眼不到半分钟后,在哗啦啦的声音中,他就看到几个看守监牢的元兵拖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链披头散发浑身血淋淋的人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那个人浑身是血,脚镣在地上摩擦着,在地上留下一路血迹,已经没有了声息。
夏平安走到牢房中的那张书桌前,看到书桌上有不少的纸和字,在最上面的一张纸上,还有着几行字。
——万里飘零两鬓蓬,故乡秋色老梧桐。雁栖新月江湖满,燕别斜阳巷陌空。落叶何心定流水,黄花无主更西风。
看着这首诗,夏平安心中暗暗一叹,这是文天祥在狱中写的《重阳》。
因为忽必烈非常欣赏文天祥的才干气节,所以五坡岭兵败被俘之后,忽必烈一直很优待文天祥,牢房之中都可以由笔墨纸砚等物。
夏平安正在打量桌子上留下的那些诗词文字,兵马司牢房的头头已经来到了房间外面,弯着腰,用略带一点谄媚的声音在牢房外来了一句,“咳咳,文大人,陛下派瀛国公来看大人了……”
文天祥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年了,这两年中,忽必烈每隔几天就派人来劝降文天祥,南宋的那些降臣降将如走马观花一样在这里络绎不绝的出现,皇帝陛下甚至给文天祥许诺了大元朝宰相一级的高官权位,所以这兵马司牢房的头头半点都不敢怠慢文天祥,对文天祥比对自己老子还上心,因为他知道,只要关在这间土牢里的男人点一下头,这个男人立刻就可以成为这大都城内权倾朝野的顶级权贵,官位,金钱,权势,美人,要什么有什么,无数人会巴结这个男人,到时候,这个男人要是哪一天想要要碾死自己一个小小的兵马司牢头,就跟按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几乎就是在这牢房的头头刚刚说完话之后,一个脸型消瘦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了牢房之外,牢房的头头打开门,让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夏平安看着走进来的这个男人,脑子在快速的转着。
瀛国公?
忽必烈下面的瀛国公只有一个人啊,那就是已经降元的宋恭帝。
夏平安用略微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来为自己劝降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然后对着那个男人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文天祥见过陛下……”
那个男人一下子满脸尴尬,甚至还有一点害怕和心虚的朝着监牢外面看了一眼,还连忙摇手,身子也连忙让开,不敢受礼,“文大人,这里没有陛下……是陛下派我来的,我现在就是来劝文大人的……现在天下大势已经明了,陛下雄才大略,富有四海,大元君临天下,万邦来朝,文大人又何必……又何必抱着一个已经不在朝廷食古不化呢?”
夏平安看着这牢房里皇帝劝臣子投降的场面,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面,比戏台上演的戏更戏剧化,忽必烈把宋恭帝派来给效忠宋朝的文天祥劝降,这才是杀人诛心啊,文天祥要是同意,马上就可以成为宋恭帝巴结的对象……
真实的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诡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