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让他死,她早就想好把他带回桑城,以后只宠幸他一个人,让他一辈子幸福快乐,一辈子留在她身边。
阿初,你为何就这么不听话?为何就不能顺从了她?
她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听话,只要你乖而已……
……远方的夜幕之下,沉睡中的人被噩梦惊醒,醒来时还清楚听到自己沙哑的呼唤:“阿初……”
七七吓了一跳,霍地从床上坐起,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客栈里,还在迎亲的队伍中。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滑落,她张嘴不断喘息,刚才在梦中,居然梦到阿初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低喘了两口气,让自己紊乱的气息慢慢平复下去,才执起衣袖拭去额上脸上的汗迹。
抬头往窗外望了眼,夜色深沉,可是,被这噩梦吓了一下,现在已经困意全无。
好一会她才让自己急促的心跳平复下来,翻身下床,套上靴子,披上外衣,朝门外走去。
今夜寒意很重,尤其他们已经离开皇城,往北两日的路程,越是往北,寒气越重,虽然只是十月,但对在南方住习惯的七七来说,还是有点冷。
幸而胸前戴了一块古檀玉,推门而出的时候有点冷,再站一会,古檀玉的温度便在冷风中渐渐升高了起来。
这玉就是如此神奇,面对的环境越冷,它的温度越高,慢慢的,七七也不再感觉到寒意了,哪怕迎着清风,也特别暖和。
抬头看着天际,其实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出来做什么,只是心里依然被那个恶梦萦绕着,只要一想到沐初在梦中的惨况,在房内便一刻都呆不住,就是想要出门。
可出门之后,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小玉儿派出去的探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阿初究竟去了哪里?他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就这样在夜幕下站了几乎小半个时辰,心里一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夜寒露重,她才惊觉在这里站立的时间太久,忙拉了拉外袍,转身正要返回房内。
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呼唤:“姑娘。”
七七一怔,心里不知为何莫名跳漏了半拍,等落尘进来后,随手把房门关上:“如何?”
“收到端木冉那边送来的飞鸽传书。”落尘从怀里取出一张卷在一起尚未被打开的纸条,恭敬递到她面前。
七七二话不说,立即将纸条上的细竹筒拿下,把纸条打开,将里头的内容迅速扫了一遍。
尚未找到沐初,但却找到了铁生,在飞鸽传书传来的时候,他出现在皇城之外数十里的小镇上,似乎正在赶往皇城。
七七捏紧手里的纸条,陷入了沉思。
铁生往皇城赶去,难道说,沐初还在皇城里?但他若在皇城,为何她回去的时候不与她联系?他究竟是还有事情要做,还是被什么人控制住,脱不了身?
小手不自觉抚上胸口,落在心脏所在的位置上,轻轻摁了下去,感受着梦中沐初的痛楚,一颗心莫名便揪紧了起来。
阿初不是那种人,他说过不会再害她,他说过会放弃一切,和她从新开始。
其实在他说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原谅了他,已经相信他,只是当时心情太差,还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去消化从前对荷花宴害她的黑衣人的仇恨。
可她从山头跑出去,一口气跑到山脚下的时候,那股仇恨已经散去了。
因为他是阿初,因为,她还是那么信任他。
他不可能还留在皇城里,暗中筹谋着一些计划,他说过,他会脱离皇族,他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他若还在皇城,却不和她相见,便一定是身不由己。
“我要回皇城!”她忽然沉声道:“落尘,在外头等我。”
将落尘推到门外,她一转身进了房,随手将房门关上,便大步走到床边,肆无忌惮地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塞进天地镯里。
野外逃生的经历,上次和楚玄迟他们已经尝了个遍,这次她有所准备了,除了被褥衣裳这些东西全部卷走之外,还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卖点生活用品和食物,那些东西看着不值钱,但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却是比金子还要金贵。
再次出门的时候,落尘依然站在门外,见她出来,她脸色一变,急道:“姑娘,我们才刚从皇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