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是沐初的娘,怕是南王爷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义母。”七七唤了她一声,虽然这一声“义母”她还是叫得有几分生疏,但因为对沐初的喜欢,对沐心如也自然而然喜欢了起来,没有半点抗拒。她道:“刚才你不让我把手拿开,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些什么?”
沐心如目光微闪,她是真的在问自己,而不是抱怨些什么。
这女娃子的心玲珑剔透,不像一般宫廷出身的女子那般复杂,话说得这么坦白,倒是让她生了点歉意了。
“我只是猜测,你的血对初儿来说或许是良药。”沐心如盯着她,不打算隐瞒心里的想法:“我看到他吸食了你的血之后,脸色变化甚大,所以,只是猜想。”
但事实证明,她的猜想该是正确的,这一点上,楚江南和七七也认同。
只是不懂,这是为何?
七七更不明白,她的血和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会不会……其实谁的血都可以?”她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楚江南,依然想不透:“师兄,你可曾听师父在生时说过以血治蛊的方式?”
“未曾。”楚江南看了看沐初,又垂眸看着她,摇头道:“没有这样的解蛊方式。”
两人的目光落在沐心如身上,沐心如却只是摇头:“我对巫蛊之术也是没有太多研究,刚才不过是恰巧看到,自己推断的。”
因为是她的儿子,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可能,她都不愿意放过,所以,就是委屈了七七,她也只能如此。
七七自然不会怪她,只是在想着,究竟是只有自己的血可以,还是只要是人血都可以?
还有,若是她的血可以给沐初压制蛊毒,那……以后每到月圆之夜,是不是只要有她在身边,只要让沐初吸她的血,就可以给他缓解过去?
今夜他的心脉未曾再进一步受损,与之前是一样的,这算不算是这次蛊毒发作并没有如他们所料那般对他造成伤害?
若是如此,以后每逢发作,只要她在,他的心脉就不会继续受损,不再受损,也不会有只能活数年之说……是这个道理吗?
楚江南岂会看不懂她心中所想?他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真的不损伤心脉,他便能和普通人一般一直活下去,不会在数年后因心脉尽毁而亡。”
蛊毒残害的便是他的心脉,只要心脉不受损便不会有事。
七七算是听明白了,那一脸喜色和激动,连沐心如都感受了个彻彻底底。
只要以后她都留在他身边,在他蛊毒发作的时候喂他饮自己的血,那么,他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长命百岁!
她真的太激动了,之前因为想不到办法给他解蛊的阴霾如今一扫而光,这份激动充斥于心,让她一双眼眸忍不住泛红,差点躺下感动的泪水。
终于是想到办法治阿初了,就算不能彻底将蛊虫驱除,至少,也能保他长久活下去。
楚江南盯着她的侧脸,知道她心头感动,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就是夫妻也无法保证以后都能在一起,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的关系,以后,真的可以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每到月圆之夜以自己的鲜血给他压制蛊毒吗?
世事难料,今日不知明日事,今日是相守在一起,明日是不是还能如此,谁能知晓?
沐心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过,看得明白楚江南的忧虑,但这时,事情也只能先如此。
再看了沐初一眼,知道他今夜算是熬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将他的大掌放下,放回到被子里,自己站了起来。
“义母,你要走了吗?”七七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能来到这里找到阿初,甚至不曾开口问一句他为什么会中蛊毒,她知道,她必定是早已经派人查明一切。
来这里,大概还有其他目的。
一个深宫的妃子可以来去自如,甚至有一身无法预知多深厚的功力,沐初这位母妃,还当真是不简单。
“我还有事要做。”沐心如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沐初,这么多年了,他们母子俩总是聚少离多,未曾有多少日子能好好在一起相处过,她其实真的舍不得。
她的不舍,七七也是看得清楚,她站了起来,看着她,有些事情不知道她是否也查得清楚,但,既然她是沐初的娘,她觉得该与他说个明白。
“他不记得过去太多事情了。”她道,一直小心注意着沐心如脸上的神情,怕她会承受不住:“他或许……连你也记不起来了,义母,你若还会留在南慕国,我希望你能时常来看看他,他……心里是希望可以想起从前的。”
今夜师兄特意吩咐过,让铁生和鬼宿守在前后院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许闯入,但,她还是轻易闯了进来,七七知道,她的武功绝对远在铁生和鬼宿之上。
只要她想来,就一定能轻易来到这里看她的儿子。
她……会时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