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虽然无法视物,但却目光诚挚,其实他从不怀疑师父对他的关怀,但,这事却不是师父能左右的。
他倒是希望是那丫头特意回来找他,不管是喂了找他寻仇,还是与他重修于好,至少,是为他而来的。
他最怕的是,她来,并不是为了他。
“师父,徒儿真要走了,告辞。”他道,越过她就要离开。
夜阑风在他身后追了两步,沉声道:“你如今是玄国的国君,也就这么随意离宫,当真不怕被朝臣非议吗?”
楚玄迟的脚步半点没有停过。
宫里的事情自有人为他处理,至于……朝臣,那是什么东西?有他的丫头一根毫毛重要么?
楚玄迟是带着万二份的焦急离宫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在那座院子里,他看到了竟是一家三口辞别的一幕。
三口!
他坐在那里,第一眼看到的竟不是他的丫头,而是那个窝在白衣男子怀里,软软糯糯地喊着“爹爹”的小女娃。
那女娃和他的丫头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眉眼,那鼻梁,那小嘴……他丫头的孩儿,喊着别的男人爹爹。
目光从女娃身上移开,才看清站在院门处那道身影。
她身上长了些肉,虽然还是那么苗条妙曼,但不难看到处,小脸比起过去多了一点点润泽,还有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该要感觉到心疼,还是庆幸,看得出这两年她过得很好,有人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让她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他感激于沐初对她的守护和怜惜,却又心疼于给她这份怜惜的人不是自己,那眉那眼,她精致的侧脸,她粉色的薄唇……
还是那么美,甚至比过去还要美,十八岁的姑娘,如花似玉的,真的被照顾得很好。
他闭了闭眼,听着下头女娃喊七七娘,又喊沐初爹爹,那美好的一幕,他不忍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外传来的宝儿哭闹的声音,原来,她要被带走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胖嘟嘟的小脸上,虽然那是沐初的女儿,却也是他丫头的女儿,还是个丫头长得这么神似的一个女娃儿,对这个女娃儿,他竟莫名有一份说不出的不舍,在她哭泣的时候,竟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哄着。
可他如今唇边的笑意又是那么苦涩,那丫头……知不知道,就连你和别人生的女儿,他都那么喜欢,都……狠不下心去讨厌她。
丫头,为什么跟了别人,为什么……真的和沐初在一起了?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恨,只是,心里还是被狠狠撕扯得血肉模糊。
怪不得两年了,她都不愿意回来看他一眼,却原来是因为在外头哦早已和别的男子筑城一个家……
当初和她一起落崖的人不是自己,能恨么?他有什么资格恨?
宝儿哭闹的声音慢慢就消息了,他们上了马车,马车载着男人和孩子离开,就连铁生都跟随他们离开了,只留下女人独自站在院子里,站在和风中。
盯着那辆马车,一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才依依不舍地返回院子,回到寝房里。
阿初和宝儿都离开了,剩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无所事事的,百无聊奈中。
阿初说那个可以带她想起过去的人很快会来找她,很快是多快?明天?后天?那他没来之前,她要做什么?
阿初又说什么都不愿意带着她一起走,说是师父的意思……
说起来,阿初虽然疼她,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那么固执,就连她都难以改变他的想法,别说什么是听了师父的,事实上,就算是师父,等她撒个娇求几句,人家师父也不会真的这么狠心把她丢下来。
真正能狠得下心的,也就只有阿初了。
平日里对她都这么好,一触即到原则,就一定不会动摇,讨厌!不知道她真的会想他,想宝儿么?
她又出了门,唤来下人给她打来浴汤,等人都离开之后,才走进屏风,慢慢褪去一身衣裳。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屋顶上还有那么一个男人,她在房中郁闷了多久,他便坐在风中陪了她多久,直到她想起来要沐浴,也直到,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宽衣解带。
当那一身盈肌雪肤慢慢展现在自己面前,楚玄迟心底的凄苦也一点一点被燥热所取代,盯着下头将自己一身衣裳褪尽之后跨入浴桶入浴的女子,平静了两年多的渴望,在一瞬间便狂窜了起来。
她……真的长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