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人,不管是不是还有着伤,始终还如两年前那般,这强悍的一面,让她崇拜的同时也怜惜得很。
“对不起。”她轻声道,执起软巾给他拭去额角的细汗,眼底闪过坚决的光芒:“我一定会把刺客逮到,给你报仇。”
慕容逸风却摇了摇头,不说话。
拓跋飞娅又忍不住道:“你有没有看清楚刺客的脸?是你认识的人吗?”
其实她心里或多或少有几分不安,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但这刺客来了军营不来刺杀她,却是要刺杀慕容逸风,这事除了她所想的那般,还会有其他可能性吗?
慕容逸风握上她的手,抬眼看着她,半响才淡言道:“是身穿黑衣的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武功也是极其高强,若不是惊动了附近的士兵,只怕我已命丧他之手。”
拓跋飞娅胸口一堵,反握着他的掌,急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次是我的错,今夜开始我定会加重这里的守卫,绝不会再让人伤你半根毫毛。”
“是我自己无能,连自卫都不成。”慕容逸风淡言说道,他闭上眼,浅叹了一声:“害你担忧了,是我的错。”
“不是,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她早该想到的,她拒绝的父皇的要求,不愿为他出兵,父皇一定会不高兴。
东方将军来之前,父皇定已经与他计划好,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时候一定要加派人手来守护他?
自己的疏忽,竟让他伤成这般,她如何能安心?
“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长指落在他额上,为他拂去垂落下来的发丝,她柔声道。
慕容逸风始终没有睁开眼,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有些事情他并不想为之,但他知道这一切自己没得选择,既然如此,只能闭上眼,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愧疚和心虚。
“你今夜也累了,早点歇息吧。”他淡言道。
拓跋飞娅依然紧紧握着他的大掌,柔声道:“无妨,我想看着你,你先睡一会,军医已经在命人煎药,很快会拿过来,等会我再喊醒你。”
慕容逸风不再说话,流了这么多血,自己也确实困倦了,闭上眼,依然握着她的小手,没过多久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等自己完全陷入梦境之前,他张了张嘴,低低沉沉地溢出一句“对不起”,头一侧,便沉沉睡了过去。
对不起……这句话拓跋飞娅其实已经听清楚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跟自己道歉,难道是因为受伤了怕她担心吗?
这个傻男人,他受了伤,她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
眸光沉了沉,眼底寒光顿显,等他熟睡之后,她小心翼翼放开他的大掌,帮他拉过被子盖上,才霍地站起,举步朝账外而去。
营帐外,五音守在那里,见她出来她忙大步过去,压着嗓子沉声道:“公主,人没有……”
拓跋飞娅摆了摆手,回头看了帐内一眼,心里始终有几分不安,一转身举步朝远处走去。
五音紧紧跟了过去,直到走得足够的远了,拓跋飞娅才看着她,沉声问道:“人呢?”
“人没有抓到,让他逃了。”五音如实回道。
“岂有此理,居然把人放走。”拓拔飞娅气得握紧了掌心,盯着五音不安的脸,怒道:“有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人?”
居然敢在她的军营里对她的男人下手,那些人,当真彻底不把她放在眼底了!
五音看着她不断起伏的胸口,知道她在气闷,她无奈道:“对不起,公主,属下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影踪,据兄弟们所说,他们赶到之时,那黑衣人已经伤了慕容将军,大概是因为心慌,早早便退开了去,连他们都看不清他的身形,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一群饭桶!”她的男人在军营里被伤成这样,他们居然连人是男是女是何身形也看不清,将他们训练了这么久,居然如此没用。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掌,又是气愤,也是无奈,最怕是她心里的猜测成真,这一切都是父皇的人所为。
五音看着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公主,属下有些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拓跋飞娅瞅着她,脸色愈发难看。
五音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据兄弟们所说,东方将军离开军营之前曾见过七公主,公主,我们要不要去七公主那里问问?”
“就算她心里真有什么,你也不可能问得到。”拓拔飞娅心里烦闷,语气也极不耐烦:“七皇妹武功不济,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伤到逸风。”
奇就奇在,刺客居然能在伤了逸风之后,周围的士兵才发现他的存在。
难道,真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否则,逸风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轻易就被他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