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似乎没有太多的资格去说话,只能等待。
好一会慕容逸风才道:“只要这次玄国的危机一过,而我还有幸活着,我一定会去向你父皇提亲,你放心,这辈子除了你,我也不会再要别的女子。”
闻言,拓跋飞娅心口一堵,一颗心顿时便酸楚了起来。
“你伤成这样……”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哑声道:“伤成这般,如何为玄国解除危机?这一次玄国面临的敌人太强悍,你……你不一定能敌得过。”
“就算明知敌不过,也一定要去应战。”他的大掌落在她肩头上,轻轻拍了拍,目光看着帐顶,淡言道:“楚玄迟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被人侵占了去。”
拓跋飞娅依然看着他的下巴,视线沿着他的下巴缓缓往下,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之上。
男人的喉结总是充满着男儿气息,她忍不住伸出长指,指尖在他喉结上抚过:“那两年你究竟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我找了你好久,一直都在寻找,可不管我有多努力寻找,依然找不到。”
慕容逸风心头一阵酸楚,又用力搂着她,他真的没想到,这两年她一直在寻找着自己。
他轻吐了一口气,才道:“我被晋国的人从军营里骗出去,他们挑断了我的手脚筋,后来慕容浅浅为了对付七七,当着她的面想要把我杀死……”
“逸风……”拓跋飞娅越听,心里拧得越紧,忙又搂紧他,虽然他现在还安好地在自己身边,可听他说起这些事情,脑海里想着他当时所受的伤害,一颗心几乎都要碎了。
慕容逸风揉了揉她的发,平静道:“我命不该绝,被慕容浅浅刺了三刀,跌落悬崖,竟还被楚玄迟给救回去了。这两年他一直用他自己的骨血以蛊虫喂于我,若不是有他这两年的相助,我的筋骨也好不起来。每次以蛊虫吞噬骨血,他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七七,他为了我们兄妹俩,连头发都白了。”
“白了头发?”拓跋飞娅指尖一顿,抬头看着他,讶异道:“你说玄迟哥哥的头发……”
“没错,他为了救七皇妹被敌人重创,又因为这两年一直以自己的骨血替我疗伤,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次的重伤把他这两年的隐疾都给引发出来,一头青丝一夜之间变成白发。”他叹息,这事,自己万分愧疚,可却无可奈何。
拓跋飞娅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着小手,震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玄迟,当年那个玄王爷,如今的玄王,当初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张得天独厚的俊颜迷倒了天下万千女子,可他现在,竟白了头……
“所以,我一定不能任由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遭人践踏,飞娅,你要等我,等我伤好之后,我还得要回玄国,但我答应你,只要我不死,只要玄国能度过这次难关,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用力搂着他的腰。
父皇的五十万大军已经齐集,如今正蠢蠢欲动,极有可能很快便向玄国边城出发,她自己这里还有三十万大军,晋国和北晋联盟,双方加起来至少有五十万大军,楚四海也对玄国虎视眈眈,再加上把十国余党联合起来的慕容浅浅……
她虽不是玄国的人,与玄国也没多大关系,却也替楚玄迟忧心了起来,尤其慕容逸风还说要回玄国,为楚玄迟守住这片江山,数目这么庞大的敌人,他们如何能敌得过?
可是,楚玄迟对他有再造之恩,慕容七七又是他的亲皇妹,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性,让他不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要他的伤一好,就一定会离开。
若是真的兵临城下,就算他的伤未好,他也一定会撑着回去。
她闭上眼,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心情无比沉重。
慕容逸风又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睡吧,已经不早了,我现在这般,只怕也做不了什么,一切,等我的伤好了再说。”
“逸风……”她动了动唇,想说话,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
慕容逸风却道:“若我死在战场上,你无须为我守寡,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安安心心做个平凡的女子。战场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可以,还是远离吧,我不愿见你一辈子过得如此操劳。”
“我不会嫁给别人,不管是生是死,我的男人也只有你一个。”她哑声道,眼底已经蒙上酸楚的雾色,话语却是无比坚定:“我说过,生死,我都是你的。”
“这份心意我明白,可我并不需要你这般。”慕容逸风浅浅笑了笑,无奈道:“能和你长相厮守也是我的愿望,可若我不幸死在战场上,我希望你……”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拓拔飞娅握上他的大掌,用力握着,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若你死在战场上,我也不会独活,逸风,你在哪我便在哪,我不会丢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