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的刀法已经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两柱香的时间,留在伤口上的子弹碎片不仅被取出,甚至,连伤口也被缝上,被包扎收拾好了。
再抬眼,才看到无名一张脸已经苍白如纸,但不远处的药人开始骚动了起来,七七实在抽不出太多的心思来心疼这个倔强的男人。
取了矿泉水和消炎药让他服下,再喂了几篇药丸,她将东西收拾好,柔声道::“天快要黑了,我得要去木屋那边,你要不要随我过去找间屋子歇一歇?”
无名只是点头,不说话,剧痛还没有完全散去,他有点……说不出话儿来。
当然随她过去不是为了找屋子休息,而是……她去哪他便去哪,至少,他要亲眼看到她安好。
七七拿毛巾给他将新一轮溢出来的冷汗擦去,轻声道:“我去去就回,稍等。”
忙站了起来,朝楚玄迟走去。
人来到楚玄迟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已多了两只早已凉透的包子。
天要黑了,别说晚膳,就连午膳她也没碰过,虽然包子已凉,但却看得她一阵食欲大涨。
“你呢?”见东方溟和兄弟们在分发包子,她问道。
“吃过。”楚玄迟看着她,目光还是有几分冷然,直盯着她大口往包子上咬去,他眼底的冷意才算散去了几分。
七七吐了一口气,这家伙……还是那么霸道,不过,这包子吃进肚子里,却是甜丝丝的。
“其实我身上一点都缺吃食。”取了一包饼干塞入他怀中,她又拧开矿泉水瓶,自己灌了几口,才凑到他唇边。
楚玄迟一口气喝完,竟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整日了,他其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七七又取出一瓶塞到他手里,“别骗我了,你才不会主动开口问东方溟要两份吃的,你的我吃了,我的你拿去吃。”
“过去吧。”楚玄迟不再看她,转身继续行走在药人之间。
身后的七七柔声道:“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伤了……”
“我身上有解药。”他淡淡道。
七七心头酸了酸,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才转身回到无名跟前,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了下去:“你刚动过刀子,现在身体还弱得很,那些硬的东西先别吃,等会我给你挂一瓶葡萄糖,再晚点我再给你弄吃的。”
无名不说话,其实不用她扶,他自己可以走。
两个人朝木屋那边走去,如七七所料,吃过两次解药的药人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已经进入了假死的状态。
三十几个大夫等候在那里,没有慕容七七的交待,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七七将无名扶到不远处的树下坐着,因为他不愿意进屋休息,她只能在树枝上挂上吊瓶,让他在这里输液。
她走到一群大夫跟前,知道他们都带上银针,便道:“我不知道你们中有多少人学过这个针法,若是没有,不妨先仔细看着。”
当着他们的面,她将针法在其中一名药人身上施展开,很快便有血水沿着银针溢出,刚开始血水还有几分暗黑,到后来,便成暗红了。
虽然很明显依然带着毒素,但却比起刚才好了不少。
一个个大夫看得仔仔细细,就连一开始见她往死穴上扎针而心生怀疑的,在看到药人从假死的状态慢慢恢复一点知觉之后,心里的疑虑也彻底被消除。
药人是有反应了,却还没有彻底醒来,七七在大夫们面前一连展示了好几遍,才让他们开始动手。
至于沐心如和小玉儿他们,等七七和大夫们给药人扎了针之后,便将被扎过针的药人搬到不远处的木屋里,让他们在早已经清理干净的木屋里休息。
几十个大夫毕竟都是行医多年的人,一经提拔,一个个上手都特别快,没多过久,七七便放手让他们去忙活了,她自己的拿着银针,不愿耽误片刻的时间,与他们一起为药人扎针。
“慕容姑娘,你年纪轻轻竟能有此造诣,老夫实在佩服。”在她身旁不远处,与她一样正在给另一个药人施针的老大夫笑问:“不知道慕容姑娘这针法师承何人?”
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是能人所不能,大家都是学医的,对于医术的专研都有着极强烈的热枕,对于高人,更是好奇得很。
倒是七七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就有点恍惚了起来。
她的针法,究竟师承何人?为什么连她都忘了?
她真的一直想不起来,就像是生命里有一段记忆曾经被硬生生抽离一样,在她认识沐初之前,她已经懂得一些针法和一些中医之道,还不精通是仿佛只因为学艺的时间不长。
可是,她在军医部里所学习的东西,却是和中医相距甚远,若论及对中医之道的研究,她是远远比不上沐初,可却因为沐初是仙医,若是在部队里,有谁能比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