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见见她父后,不管怎么样,哪怕明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也得要见着了才能安心。
房内的动静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人,下人立即敲门道:“姑娘,是否已经醒了?我给你送洗脸水来了。”
“别进来。”七七吓了一跳,手里还拿着从天地镯里取出来的衣裳,并未来得及换上,听到敲门的声音,真怕外头的人就这样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吐了一口气才道:“把盆子放在门外,你去做你的事情,等会我自己过去取。”
“是,姑娘。”下人把盆子放下,便转身走远了。
七七揉了揉酸软无力的腰际,如果不是心里藏了些事,她实在不想爬起来。
又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更精神些,她才开始慢悠悠将衣裳穿上。
折腾了好一会,等她穿好衣裳,出门把洗脸水端进来,再把自己收拾了一遍,正要出门之际,眼角余光不其然就扫到了角落里散落下来的那套被撕碎的衣裳。
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将衣裳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一看,顿时便委屈得嘟哝起薄唇。
原来不管男人怎么变,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骨子里头还是那么暴躁,那么疯狂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从他身上滴落在她身子上的汗水究竟有多少。
体力好到那地步,简直是骇人听闻,要是有一天他这个一国之君当不下去了,也不用干其他事,去当牛郎绝对能赚翻。
轻轻哼了一声,将破衣裳收了起来,她才举步朝门外走去。
不料才刚出门,便见一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大步跨到她面前,劈头就是一阵质问:“你们把他送到哪里去了?不,是你那个男人,楚玄迟,他究竟想做什么?把人还给我!快告诉我人在哪里,再不告诉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真的会不客气!”
七七揉了揉眉心,费了好一会的功夫才总算听懂这家伙的话。
在沐如画又想要开口之前,她随口问道:“萧然不见了?”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楚玄迟让他做什么?快告诉我,他是不是有危险?你们到底在筹谋些什么?”
沐如画是真的急了,那混蛋只给她留了一封简简单单的信,说什么三个月之后他就会回来,若是三个月之后等不到他,那就一辈子都不用等了,还要她照顾好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走的时候,她东厢里的影卫竟无一人能看到,也就是说他武功已然恢复,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通了被封的穴道。
武功恢复,还要她等三个月,什么等不到就不用再等了,这不明摆着要去送死吗?
“慕容七七,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她急得不行,一把抓上七七的衣领,用力扯了扯。
七七挥手将她双手拍了下去,无奈道:“你也知道是玄迟让他去做事,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能猜到这事我不知情?你问我,我能回答你些什么?”
“慕容七七,不要跟我狡辩,快告诉我!”
“你真喜欢他吗?”七七不答,反倒问道。
沐如画一怔,薄唇张着,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喜欢他吗?谁说她喜欢那个男人?她只是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心里莫名就开始烦躁,开始不安了。
“别给我扯开话题。”甩了甩头,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盯着七七,依然怒道:“再不跟我说实话,就不要怪我对你动手,我真的会动手!”
“今日好像是蹴鞠赛初赛的日子。”七七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把话题扯到另一边:“你怎么连衣裳都不换?虽说我现在不怎么看重这个比赛结果,但这可是你沐如画自己说的,会尽心尽力为我做好一切,你瞧你现在算什么意思?”
“我……”沐如画又被她说得愣了愣,心里顿时就有几分愧疚了起来,再一甩头,她道:“告诉我他在哪里,等我把他找回来,我立即就和她们去出赛,绝不耽误赛事。”
“能不耽误吗?”七七抬头看了天际一眼。
虽说这时候才刚天亮,离比赛的开始大约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一个时辰里,又要准备,又要让大家吃好休息好,做好热身运功,还要赶到赛场,这么多的事情做下来已经足够的麻烦,她哪里还有时间去找萧然?
“慕容七七!”沐如画是真的火了,气得连眼都红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眸里隐隐透着点点猩红的血丝,七七看得出她这一刻确实很焦虑,可她真的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她吐了一口气,再次跟她解释道:“既然你认定是玄迟找他做事去了,何不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对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今天一早醒来便不见了他的影踪。”
“我……我不想见到那个男人。”沐如画别过脸,呶了下唇,更确切地说,是她不敢去问楚玄迟,且她也知道,就算去问,那男人也不会理她。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见她又想反驳,七七抿了下唇,不耐烦道:“如果真想要他以后都留在身边,那这事你最好暂时不要管。他以前都做过些什么,是谁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哪怕现在把他留下,你是不是能保证他以后会死心塌地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