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弑月却依然不咸不淡地瞟她一眼,却不说话,这淡淡的眼神,更让红玉心惊肉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终于,梦弑月将玉案上有一本奏折看完,才忽然站了起来,举步往殿外走去。
她一动身,红玉和司马妍姬都立即退开两旁,等她走过之后,立即紧步跟随。
走出大殿,抬头看着昏沉的天幕,梦苍云眼底闪着点点冷酷背后的无奈:“准备行装,明日一早,启程去皇陵。”
“是!”红玉立即回道。
不料梦苍云却道:“这次,司马妍姬陪朕去。”
……
……五天了,七七睡了整整五天,直到现在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至于那幅图,楚玄迟研究了三日,也没能研究出什么,不过,隐约中似乎已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只是还不能确定。
单以轮廓来看,画中竟仿佛有那么一个人,一道迎风而立的背影。
他不知道这话中人到底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的所见所想到底有没有出错,一道背影,到底有什么含义?
七七醒不过来,不管是楚江南的琴声,还是自己的血,抑或是沐初不断的施针,整整五日,她始终沉睡在自己的梦境中。
只是这几日人看起来平和了太多,也不像初时那般,频频在噩梦中惊呼梦呓。
“四皇兄,你脸色比昨日更差。”楚定北一直守在晶石柱里,守着还在运功疗伤的梦苍云和四海不归,楚玄迟这几日以来的变化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梦苍云和四海不归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有光泽,就连气息也越来越好,但,相反地,他四皇兄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苍白,到现在,简直恐怖得如同将死之人那般。
“……呸!”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在想什么,楚定北立即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差点忍不住对自己破口大骂了起来。
四皇兄还好好的,他怎么可以想什么“将死之人”这些不吉利的话语?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人长这么大了,依然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楚玄迟收回落在画卷上的目光,垂眸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看向坐在寒玉上的两人,以此来掩饰他如今眼底的疲累和紊乱的气息。
楚定北不是不知道他的意图,每次他集中精力研究头顶那副画卷一段时间之后,脸色总是会发白甚至死灰一片,气息也会紊乱不堪。
但,他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那副画卷他根本看不得,一看就会沉溺在其中,若是无人相救,说不准就会被自己的幻觉逼得窒息而亡。
四皇兄初时也不能长时间看着那画卷,后来才慢慢好起来的,现在,盯着画卷目不转睛去看,也能一口气看上大半个时辰了。
但,研究了好几日还是研究不出来,真的还有必要继续研究下去吗?他很怀疑。
谁能保证妖女昏睡过去就一定是和这画卷有关?万一,一切只是他的臆测呢?那这几日的功夫岂不真的要浪费?
楚玄迟没理会他的心思,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好一会之后,等身体血脉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才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抬头细看画卷。
“四皇兄,不能继续了!”楚定北一看他的举动,顿时就心慌了起来,忙阻止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再这么下去,你会扛不住的!”
“无妨。”楚玄迟并不理会,目光已经锁定在画卷上,淡然道:“我自有分寸。”
楚定北动了动唇,想再说什么,见他已经将全副心思放在画卷上,到嘴边的话语最终还是用力咽了回去。
现在,无名在学会了一点四皇兄所授的隐身术后,被四皇兄派出去打听消息,赫连夜也被派去继续研究晶石柱的机关,整个晶石柱里除了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的梦苍云和四海不归,便只剩下他们。
而他的话,四皇兄从来不听。
正忧伤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然飘至。
无名那道身影依然若隐若现,淡然中透着点点焦急的声音已然响起:“陵山山脉外头,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