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家伙恬噪得很,不把他灌醉,他会喋喋不休说上一夜。”楚江南瞥了夜澈一眼。
虽然,对这家伙确实挺有好感,也愿意与他亲近,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让他缠着问问题问上一整夜。
赶了这么久的路,夜里居然不好好休息,还一个劲缠着他问过去的事,他哪来这么多精力去应付他?便只好喊人送上酒水,一边与他交谈,一边劝他喝酒。
没想到这家伙的酒量居然这么厉害,足足八坛酒才终于让他趴下来,可这会酒醒了,话又开始多起来了。
被他说出自己的窘态,夜澈也不在意,走了过去,在楚江南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这会他不看楚江南了,而是歪头看着七七,无奈道:“我也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知道阿南的过去,他身上就像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一直吸引着我……”
“我对男子没兴趣,从明日开始,不许再进我的房。”楚江南淡淡打断他的话。
却不想他这话一出口,其余人的脸色又再次怪异了起来。
不许进我的房……这话是不是太暧昧了些?
楚江南大概也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这话说起来似乎让人更为误解,想解释,却又不习惯为这种琐碎事开口去解释,便只能因为窘迫而涨红一张脸,却依然沉默,不再多言。
言多必失,说的只怕就是他现在这情况。
夜澈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朗声笑道:“他们就是欺负你太老实,动不动就脸红,又不知道去反驳,软柿子好捏得很。你可以大声告诉他们,是我想要和你睡在一起,可你却是满心不愿的,最终也不过是被借酒行凶的我给强压了下去。”
“夜澈!”楚江南这下是真的不高兴了,他还不至于开放到这地步,尤其,现在还发现了另一个真相,那便是……这家伙昨晚原来只是在装睡,八坛酒居然没能将他灌倒,这酒量也太好了些!
“好了,我不胡言乱语了,知道你脸皮薄,经不起逗。”夜澈看着七七,又瞅了长椅上那个依然在昏迷的四海不离一眼:“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来行刺的吧?”
目光不经意扫到一旁跌落在地上的长剑。
七七走了过去,将长剑执起,细细端详,也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不知道那家伙是从哪里拿来的。
随手将长剑丢到一旁,她看向梦苍云:“母皇,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我是妖女,要杀我。”梦苍云扶着四海不归,让他躺下,再放下纱幔。
她从里头步出,看着众人,平静道:“二十年前四海一家惨遭灭门,据不归所言,阿离就是从那时候起犯了这种怪病,但,这病并非简简单单的双重人格,不知道你父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因为中毒所致。”
“提起过一些,但说得并不详细。”七七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大床上,纱幔后那道躺在床上的身影依然清晰可见。
四海不归知道,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事一直不想再提起,此时却不得不面对了。
他只好淡淡道:“当初四海一家被灭门,我因为不在而逃过一劫,至于阿离,他却是亲眼看着……”
他顿了顿,好一会才又继续道:“我猜他是看到苍云亲手杀了四海一家的人。”
“不可能!我母皇怎么会做这种事?”七七顿时沉下了脸,不悦道,但这话才刚说完,立马又只能压着,让自己声音彻底柔和起来,谁让现在说话的对象是她父后?
看着纱幔后头那道身影,她温言道:“不是,父后,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是说……这家伙一定眼花看错,我保证,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
“丫头,当年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待着,没有亲眼所见,话最好别说得太圆满。”梦苍云瞅了她一眼,淡淡道。
七七回视她,撇了撇嘴:“你这刀子口豆腐心的模样,能做得出这种事么?更何况那是父后的家人,她就算有朝一日被他抛弃了,再恨的时候也做不出这事。”
梦苍云不说话,但这丫头对自己如此信任,她心里却真的是极暖极暖的。
被人信任的感觉,谁不喜欢?
七七心里却微微有几分不安,难道说母皇和父后当年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生起了误会?那么,当初父后是不是也相信杀他一家的人是母皇?
母皇当年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她如何能做到?父后……他真的不相信母皇吗?
怪不得这两人都不愿再提起当年这事,若果真如此,这事还真的……不好办。
房中有短暂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里响了起来:“如果连逍遥王爷都认定这事是母皇所为,那想必当年父后所见到的人也是母皇的容颜。”
“是我的错。”四海不归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纱幔看着众人,话语间竟是深沉的愧意:“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你们母皇用了天煞,伤了她心脉,才至梦弑月有机可乘,一切都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