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亭两眼发黑,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桑见身上。
他都担心她的身体会被他压垮,但她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扶着他好像并不艰难。
霍南亭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说出来,脑袋昏沉,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桑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腿能弯起来吗,我背你的话,也不至于双腿拖地。”
霍南亭摇头,硬生生憋出两个字,“能走。”
扶着他走就行,不用背他,他都害怕把她压死了。
桑见叹气,“那就是不愿意屈膝了,你的腿可要伸直了。”
霍南亭:“?”
还没弄懂桑见的意思,霍南亭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
桑见纤细的手臂从他膝盖弯伸出,瞬间把他横抱了起来。
虽然是从膝盖弯抱起来的,但霍南亭的大长腿,确实伸得很直。
可伸得再直,被人抱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也是会累的。
霍南亭的小腿还是忍不住垂了下来。
桑见没有多犹豫,抱着他就往楼下走去。
霍南亭脑袋晕乎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损他的威严。
“我能走!”他眼睛半阖的提醒着桑见。
“嗯嗯嗯,你能走。”桑见耐心的敷衍着他,“是我想抱你,可以吗?”
霍南亭:“……”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强的人,此刻听到桑见的话,莫名的觉得有些累了。
不想再与她争辩什么。
他明白,她这是为了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霍南亭忍不住把头靠在了她的肩头,“要是抱不动了,可以说一声。”
桑见微微勾唇,垂眸瞄了他一眼,“难得看到霍先生也有这么小鸟依人的一面啊。”
霍南亭:“……”
“你闭眼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安全把你送到医院的。”
说起这个,霍南亭好像清醒了一秒。
在桑见路过地上那群在他看来是莫名死亡的尸体时,霍南亭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他抿着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情,不能多问。
就好比他从娶她那一天起,就发现她跟以前的孟桑见不一样了。
他也没多问。
问多了,对谁都不好。
可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就更不能让她顶着这张脸了。
霍南亭脑子里本来就是一团浆糊,再加上胡思乱想,这下彻底在桑见怀里晕死了过去。
下一秒,一颗入口即化,清凉微甜的“糖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霍南亭身上的血,彻底止住了。
桑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
桑见原路返回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能快速去医院,一路上这么抱着也不是办法。
刚走到自己下黄包车的地方,就看到了角落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张望着什么。
桑见迷之微笑,“朋友,你车呢?”
“啊!”
突然听到声音,车夫吓了一跳。
这人正是刚才拉桑见过来的黄包车车夫。
看到一个小姑娘来这种地方,他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结果就听到好几声枪响,吓得他连人带车一起躲了起来。
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抱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认不认识霍南亭?他现在受了重伤,你再犹豫一会儿,他要是出事了,我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桑见语气淡定的威胁着车夫。
车夫咽了咽口水。
她怀里的是霍南亭?
借着月光能看到他浑身是血,身上好像也确实是军服。
“霍太太?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这就来!”
车夫立马想起了霍南亭前段时间娶了个小女孩的新闻。
这不正好对上了吗!
他把黄包车从暗处拖了出来,拉着桑见和霍南亭就往医院跑。
如此一来,刚才在那片地区发生的枪响,跟霍南亭有关了!
明天估计又是一个大新闻。
好不容易把桑见和霍南亭送到了医院门口,车夫擦了擦汗,连钱都没要,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桑见正打算把霍南亭抱进医院,忽然感觉自己手臂一紧。
低头一看,霍南亭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苍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的吐出四个字,“不能活着。”
桑见挑眉,“是不是有点丧心病狂了?”
“……”霍南亭抓她手臂的手紧了几分。
“好好好,知道了。”
桑见把霍南亭的脚轻轻放到了地上,一手扶着他站稳。
另一手从身上掏出诡息枪,回头看向车夫。
正巧车夫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心虚的回头看了他俩一眼,这一眼,跟桑见来了个对视。
桑见对他微微一笑,手起,枪未响。
远处的车夫却瞪大了眼睛,眉心多出来个血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霍南亭微微眯眼,目光从桑见的手枪上扫过。
他清楚的看到,枪里并没有子弹射出,却把车夫爆了头。
而且之前在废楼里明明是有声音的,这会儿却成了消音枪。
这东西,如果在战场上,估计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桑见收回手,又往周围瞄了一眼。
嗯,没人。
这个时间,医院附近基本都没人,要是响起了枪声,必定会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所以诡息成了消音枪。
桑见把诡息收好,稍微一弯腰,再次把霍南亭给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医院里。
霍南亭:“……”都到医院门口了,其实没必要把他抱进去了。
很快就有医生用担架把霍南亭抬进了手术室,帮他取枪子。
这种情况,医生们几乎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还是霍南亭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以前就是医院的常客。
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又被人盯上了,还翻了车。
…
桑见在医院守了霍南亭一夜,还好他伤到的都不是致命的地方,治疗起来稍微简单一些。
子弹取出,上好药,包扎好注意不要感染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现在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三颗子弹,取了一夜。
天翻白肚皮的时候,霍南亭才从手术室里转移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