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惊雷般的在头顶砸下。
刘文娟不愿承认的反驳。“我……我不是。”
对她柔软、苍白、无力的辩解。
时宴漠然的讲:“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活够了,还有人没有活够。”
一个没有所爱的迟暮老人,体验过了人生的全部过程,生与死又能有多大区别?
可这一屋子的年青人,还有坚守的信念,有热爱的人或事,又怎么会活够?
人本质是自私的。
时宴前面将夏思远比做她的爱人,将顾蕴初代入到刘文娟年青时的自己,便是想让这里的人与她扯上关系。
她这做法应该是成功了。
却不是因为夏思远和顾蕴初。
刘文娟迟疑的抬头,看她精致的面孔与澄澈漂亮的眼睛,张口欲言。
时宴没再跟刘文娟浪费时间,施压的指着实验室的门,低冷的笃定道:“进去帮他们,这是你现在活着的仅剩意义!”
她瘦小而强大的气势,让人不由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刘文娟望着那扇厚实的熟悉的白色大门。
看了许久。
她收回视线,对视着女孩坚定、果敢,没有一丝徘徊与迟疑的眼睛。“……你想活吗?”
你想活吗?
带着颤抖与平静的一句话。
时宴微愣。
刘文娟继续讲:“你会想活下去吗?当灾难过后,当你深爱的人和你在意的人全部死掉后,你还想活吗?”
她所深爱的顾凛城,她所在意的夏思远和顾蕴初这些朋友们,都有可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灾难过后,夏城便不存在了,可能还包括这里发生的人或事。
到那时。
她是来过夏城,还是没来过呢?
时宴想到刘文娟说的这个可能,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直抵心间。
见她长久的沉默。
夏思远和周志科都紧张起来,担心她被刘文娟反相说服,又担心她一生气拧断刘文娟的脖子。
夏思远等不了的跳出来讲:“喂,死老太婆,你死我们都不会死!”
时宴听到夏思远的声音,沉下目光,直望着刘文娟,低冷道:“我会尽量避免这种事前的发生。”
刘文娟追问:“如果发生了呢?你还会想要活着吗?”
这次轮到她质问对方了。
时宴没有半分退让与松懈的,对峙着刘文娟似能看到全部真相的年老双眸。
她青着脸色,半响后,忽然反问:“刘院长,你在我这个年纪,想过死吗?”
十八岁的刘文娟生活的城里,良好的家庭、极高的天赋、广阔的学识,以及可以选择的学校、朋友甚至是她的未来,一切都欣欣向荣,写满了幸福与美好。
十八岁的时宴与她完全相反,她进城后收获了许多东西,却又可能全部失去。
但这有什么呢?她本就不属于夏城。
时宴眼睛微眯,冷漠的替她回答:“刘院长,谁会在成年之际,想着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