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模糊间,时宴听到走向自己的脚步声,却不见商小海的声音。
现夏城虽然是被帝国遗弃,由城外的流浪者陆续占领。可因为有时宴在这里的原因,它相对还是比较和平的,更不可能会有人把主意打她身上,以及这栋别墅上来。
时宴想可能是夏思远不想打扰自己休息,便没有在意刚才似乎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直到她感到有人靠近,以及被人长久注视着,这才不得不从半睡中醒来。
时宴艰难的睁开眼帘,就直定定的,望着头顶上方的男人。
她看了许久,便又继续合上眼帘,抱着毯子讲:“果然又是做梦。”
这次的梦比以往的逼真,连脚步声都那么像。
时宴阖上眼睛,准备接着睡。
但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还在,让她睡不安生。
时宴无法,再次睁开眼睛,看还在的男人。
半会。
她直接抓住男人的衣领拉下来,狠狠的亲上去。
按照国际惯例,这会梦该醒了。
大白天的,总不能做春梦吧。
可这一吻,梦没醒,反倒让她感受到了唇上的温度。
时宴吓得一灵激,以为陈堃那疯子又回来了。
她正想把人推开,就被只大手掐住下巴,将攻城掠地强势又温柔的吻加深。
时宴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确定不是旁人,忽然忍不住热泪盈眶的,伸手紧紧抱住对方。
如果是梦的话,她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尝到眼泪的味道。
顾凛城松开她,望进她如被水洗过的澄澈眼睛。“久等了。”
久等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如带着金属质感的风,穿过时间的河流,蓦然在耳边响起。
时宴听到这磁性低悦的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对视着他浅灰极美的眸子,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顾凛城抱住她。“要困了就接着睡。”
在他温热的怀里,以及动人的嗓音下,时宴不想睡,却又感到前所畏有的疲惫。
最后她不知怎么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外边已是一片晚霞。
时宴从床上惊醒的坐起,望着窗外橙黄绚丽的天际,莫名的心绪堵在胸口,让她无处宣泄的想嚎啕大哭。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
真实的让她没有勇气再次面对这个没有顾凛城的世界。
时宴克制不住的眨了下眼睛。
在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时,被一张帕子按住。
“抱歉。”
闻言,时宴猛得抬头,死死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顾凛城轻擦着她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歉意的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他,才让她变得这么爱哭
时宴对视了他一阵后,迅速恢复冷静的退开身,警惕着出现房间的人。“你是谁?”
顾凛城在她床边坐下。“我还想问你,楼下那破小孩是谁,他为什么叫你妈?”
楼下的小孩?
时宴听到这话,恍惚的想是梦太真实了,还是他绑架了商小海。
顾凛城看她迟钝的反应,逼近她,望进她眼底。“别说那是你跟商惊澜的孩子。”
感受到危险的时宴,再次强迫自己清醒。
她直视着男人浅灰色的眼睛,伸手摸他的脸。
时宴仔细的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在确定这不是梦后,疑惑的问:“你是谁?”
顾凛城握住她纤细的手指。“这房间曾经的主人之一。”
时宴沉声讲:“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现在这里都归我了。”
“楼下那破小孩能归我吗?”
时宴一怔。
顾凛城没等她回答,直接抱起她下楼。
时宴没反抗,也没害怕。
搂着他脖子问:“去哪?”
“吃饭。”顾凛城讲:“那小孩做的饭真难吃,怪不得你这么瘦。”
“你把他怎么了?”
“吊起来了。”
吊……起来?!
时宴惊醒的推他,想去看看自己那便宜儿子怎么样了。
顾凛城瞧她紧张的样,收紧了手臂,再次问:“他该不会真是你跟商惊澜的私生子吧?”
“这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吗?小孩都那么大了,是跟我结婚前生的吧?还说你跟他没关系。”
“不……”
时宴一震,抬头看他。“结婚?”
顾凛城看她反应,忍不住心疼的讲:“宴宴,我是顾凛城,这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吗?
时宴精神有些恍惚。
顾凛城来到饭桌前,把她放在主座位,揉了揉还没缓过来的女孩脑袋。
“时宴,时宴!”
这时夏思远大喊的跑进来:“你怎么把小海绑外面了?还拿抹布塞他嘴,我跟你说,你这属于虐待儿童,别以为自己是……”
夏思远抱着小孩,一边说着一边进来。他在看到大厅的人后,后边的话一下咔在喉咙里。
时宴看一脸震惊的夏思远,又看身边极帅的男人。
她来回看了几次。
大厅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商小海看到绑自己的男人,感到什么的,张嘴大哭。“妈,就是他绑的我,你快帮我报仇!”
经他这一哭,大厅的两人迅速回神。
夏思远惊讶的,不知道先说哪句。
等他组织好语言,刚想张嘴。
时宴便讲:“夏思远,带着那玩意快滚!”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犹豫了下,就抱着哇哇大哭的小破孩迅速离开。
商小海一边挣扎一边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妈妈。”
“妈你个头,你爸回来了,等着成孤儿吧!”
那是他爸?
商小海被抱上车,停止没用的哭闹,好奇的问:“我有妈有爸,为什么还会是孤儿?你才是吧?”
去年他妈就因思念父亲病逝的夏思远:……
夏思远没揍他,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亮着灯的房间,开车走人。
商小海见他真要带自己走,紧张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妈不要你了。”
“哼,她才不要你了,你个孤儿,还想当我爸!”
这小破孩,活该被虐待,真不讨喜。
而此时的房间里。
时宴瞧着全手全脚回来的男人,什么没问,扑过去就紧紧抱住他。
顾凛城感受到她的力量,安抚的拍她头。“先吃饭。”
时宴摇头。
“午饭都没吃。吃了饭我再跟你解释。”
“不。”
“我不会走,也不会消失,等你吃了饭,想抱多久都可以。”
时宴被耳边磁性悦耳的嗓音蛊惑的,想了许久,才勉强同意,慢慢的松开他。
顾凛城亲了下她,便给她乘了碗汤。
时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问。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大概什么也不会吃。
顾凛城坐她身边,提醒她。“尝尝。几年没下过厨了,看有没有退步。”
时宴听到他的话,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看面前的鱼汤。
顾凛城讲:“中午的鱼被那小孩做坏了,我下午重新去超市买的。”
时宴不想动,她觉得自己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接受这个巨大的喜悦了。
她挣扎了许久,在肚子咕咕地叫时,用意志端起碗,一口气把鱼汤喝了。
顾凛城等她喝完汤,便给她装饭。
时宴看他修长的手指,又看他胜似高山白雪的俊脸,绯唇微启,最后又合上。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凛城讲:“想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时宴点头。
“是cat。”
“cat?”
“一般人叫他c神,他是红星的父亲。”
“……父亲?”
“是商惊澜创造eternity的关系。”
时宴再次点头。
顾凛城讲:“c神在最后修正了红星的错误指令。”
时宴再次问:“错误的指令?”
顾凛城讲:“对我的清理,只有大将军和陛下才有权限,当时他们两人都没有下达这个指令。”
“那你……”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吗?”
时宴继续点头。
顾凛城把挑好刺的鱼肉给她。“c神修改成功的太晚了,再加上爆炸的塌陷,他费了许多时间才把我救出来。至于救治时间,就更久了。”
这救治,需要五年吗?
顾凛城看出她的疑问,解释的讲:“好了后,我去办了几件事。一个是清理0号计划相关人员,二个是建立健康的研究体系。”
原来是有人暗中处理,怪不得她整顿夏城后,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时宴一边瞅着顾凛城,一边装做不在意的扒了口饭。“就这些?”
“还有第三件事。”顾凛城没吊她味口,直接讲:“第三件事,就是为c神找处适合安葬的地方。”
“他已经死了?”
“嗯。”
顾凛城看她澄澈的眼睛,歉意的讲:“这三件事,是他救我的条件。”
他没说全。
事实是,他办这三件事,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顾凛城在被c神救走后,在床上躺了三年,及一年康复。
要不是c神快要死了,必须帮他把事情办完才肯放他走,顾凛城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见她。
时宴听完顾凛城的话,沉默了阵。
接着,她眉头一皱,不爽的讲:“明明是红星没能够极时发现曲鸿儒做的坏事,是c神他自己的问题。”
顾凛城握住她手。“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就当是帮将死之人了了心结。”
时宴闷声讲:“我一直在等你。”
“和你儿子吗?”
啊……这……
时宴看一直为这事吃醋的顾凛城,没解释。
她一扫刚才挤出的委屈,推开碗讲:“没事,我给你生一个。”
顾凛城看她没吃干净的碗。“把饭吃完,等会又饿了。”
“不用,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吃不下了。”
时宴说着,直接将他按在椅里,近距离瞧他浅灰的眸子,压着唇边的笑讲:“再不抓紧点,到时你孩子争家产都争不过人家。”
顾凛城闻言,眼神倏的一沉,掐着她下巴低声道:“那就多生几个,把他按地上揍。”
时宴刚想说好,就被堵住嘴,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吞下去。
这又是秀恩爱,又是干柴烈火的一夜,确实不合适有小孩在场。
不仅是小孩,大人也不行。
还有观众也不行。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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