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驸马不怕以后招来弹劾谁也拿他没招儿,那他到底怕不怕呢?好像还真不怕。主要是被弹劾的次数太多,别人手指头都快弹肿了,他还屁事儿没有。
自己修的天堂之路还没完整走过,这次终于可以过瘾了。总的来说这条路不错,石条砌的很标准,排列的也很整齐,估计用上一两百年不是问题。一想到后人会指着这条路说:它是位疯驸马修的!洪涛就忍不住想笑。
“前面怎么了?”可是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开呢,前方突然跑回一名特种兵。他们是负责开道的,这么急着跑回来肯定有事情发生。
“大人,前面两里有不少护路队聚集,蒋大人怕他们有异动,特派小人回来请示。”
“护路队……他们可曾持有兵械?”
“不曾……只是堵在路上不肯让开,要面见大人。”特种兵把前方的情况仔细讲了讲。
“走吧,跟本官一起去看看。”既然护路队没有拿兵器,想必应该是来送行的。洪涛不认为一群伤残人士能对自己有什么大威胁,干脆驱马先行。
在车队前方两里路左右确实堵着一群人,连男带女、有小有老,但不像送行的,更像是搬家,无一例外都背着行李。
“大人不要过于接近,他们毕竟是战俘,归顺时间还短,末将无法确定他们的行李中有没有藏匿弓弩,不可不防。”蒋二郎也是因为对方的模样比较奇怪才派人通知车队,见到帅司大人自己过来了很是不放心。
“他们要想对本官不利应该不会带着家眷,本官和他们恐怕也没那么大仇恨,他们真正恨的人是工程兵里的厢役。嘿嘿嘿……走吧,陪本官过去看看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和讹力命一般不打算当宋人了?”
对于蒋二郎的担忧洪涛还是认同的,搞保安工作就得重视细节,不能掉以轻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有些事也是可以通过逻辑推理,提前得出大概结果的。
要说在湟州和甘凉路平日里背后骂自己最少的人是谁,答案很有意思。既不是受过恩惠的蕃人和拓荒民,也不是各地商人,而是死伤率很高、工作最苦最累的各族战俘。
这事说起来很多人都不信,但事实确实这样。王十因此还做过详尽的调查,结果一般无二。为啥会有这种怪事儿发生她也想不明白,但洪涛可以理解。
人吧,有时候并看不到事情的全貌,他们会本能的依靠眼睛去看、耳朵去听,通常得到的都是事情的一个片面。
自己是把他们变成战俘的罪魁祸首,可是杀他们袍泽的不是自己、抓他们做苦役的也不是自己、盯着他们每日劳作恶言恶语的依旧不是自己。
但给予他们新身份、赐以新工作、划拨土地让他们能养活家人的却是自己。所以在他们眼中自己不是仇人,反倒成了恩人。
“大人,让孩子们也跟随左右吧,您若是离开小人和家眷还得去战俘营劳累致死。我们已经是废人,死就死了,可他们没有罪,求大人开恩……”
看到帅司大人真来了,路面上顿时跪下一大片。领头的是位拄着木拐的老者,操着一口有浓重口音的汉话,代其他人一起哀求。只听口音洪涛就能判断出他是西夏人,还很早就就成为了战俘。
“谁说本官走后你们要回到战俘营?既然已经给了身份,不管是不是正式的,你们依旧是甘凉路居民,更是大宋子民。在本官治下何时曾把本国百姓送进过战俘营,此话从何而来?”
闻此言洪涛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难道说自己还没走就有人暗地里造谣生事了?不成,这件事儿必须问清楚,只要自己没回到开封,依旧还是甘凉路经略安抚使知湟州事,就有百分百的权利处置份内之事。
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心怀不轨,必须除之后快。哪怕再返回湟州城来一次公审大会,再杀得人头滚滚都没关系。